面上笑容一动不动。 等齐朔叫来的人陆陆续续入座,韶声仍然没有回避。 她坐在齐朔身旁,假装自己不存在。 此时,韶声院子的正堂,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下人布置成将军议事堂的模样。 当中一张长案,案上摆着舆图,齐朔带着韶声坐在案后。 其余人等分列两边。 何泽生、吴移、杨乃春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来了,甚至还有前些日子从平江府赶回来述职的元宝。 韶声想假装自己不存在,但这又怎么假装得来? 只能僵着一张笑脸,每进来一人,都点头示意一次。 她不知道齐朔为何要在商议此等要事时,还不叫她回避。 难不成忘了? 可她一直坐在他旁边。 她想过直接开口问,问她是不是该回避了。却难以找到机会。 将军不是在和人对谈,就是在和人对谈。 连寒暄都省去不少。 且周遭都是各位将军与谋士切切的讨论之声。 聊得都是方必行带来的那份账簿之上的东西。 这让她如何敢开口! 莫非是方必行擅闯,使齐朔不满,故而让自己一直呆着,杀杀方必行的威风? 她想不清楚。 只好继续如坐针毡。 “好了。”齐朔在空中轻轻击掌。 结束了众人热烈的讨论。 “诸位应当已经知道如今的情况。不知都有何见解?”他问。 何泽生率先开口:“属下有一计,应当可解方老遇到的人手问题。” 齐朔抬眼,示意他继续。 “我们不一定要带太多担夫,使其随军押送辎重。反而直接就地征收。不仅各地的粮仓都有存粮,可以约定好了日子,就近押送,而且周边府县的百姓,也可使其从家中运粮,解决辎重的问题。” 方必行不赞同,语气难免激动:“各地粮仓可用,但也需要征夫。至于依靠各家百姓,更是杯水车薪,无稽之谈!” 何泽生接着道:“只要依据大军消耗,算出所需征粮户数,每户需缴数,再根据往年情况酌情调整。定好数目后,令各地乡老,甲长每户摊派。大军每抵达一处,便使近处百姓作担夫,提供补给。” 方必行冷笑:“这与强征何异?” 此时,吴移便出来帮着何泽生解释:“方先生却想左了。施霖此法,未必要强派新役,也未必要增立税名。一来,近些年各地皆有借种于民的举措,春耕借出,收获时以粮为抵,此次可提前向百姓催还,为大军送粮者,秋日还粮时,可免今年种利,也可抵扣今年徭役。若方先生仍担心百姓家余粮不足,且此行耽误夏秋的农时,导致冬日甚至来年粮荒。各地粮仓也可随势调粮,在补偿百姓花费的基础上,再加几分利,只算是向百姓借粮。便省去了赶在大军出发时,要额外纠集人马送粮的花费。” 方必行让一步:“好,若就按二位所说,百姓人多,又无军纪约束,难以管理。总得要个章程吧。” 齐朔一直静静听着。 此时终于出声:“诚然。此法听上去可行,但其中细处尚需打磨。” 杨乃春听话听音,立刻跟道:“将军说的是。南征之事紧急,不如我们现在便依此商量个框架出来,再分别将其填起来。” “对、对,杨将军说得极是。”有人也跟着附和。 方必行本是拿章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