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不是来了!今日我与杨统领实在冲动,我是个粗人,这心里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也不像你与义兄那样想得周全,但我老魏保证,往后再不这样了!” 徐鹤雪被倪素裹在她的被子里,她这一天下来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被中其实没有她的温度。 魏德昌在外面等了片刻,心中正疑惑,才听里面传来徐鹤雪的声音:“魏统领不必如此,你有以一敌百之勇,非如此,秦将军亦无把握偷袭石摩奴驻地,毁其粮草。” “我就是这一身蛮力还堪用。” 魏德昌站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杨统领本也是要来给你赔不是的,但方才在席上,他被我灌醉了,此刻正酣睡呢。” “灌醉?” 徐鹤雪敏锐地抓住关键所在。 “是啊,义兄说,杨统领近来功劳不小,让我好生与他喝一顿,他酒量不及我,才两坛子,他就人事不省了哈哈哈哈……” 徐鹤雪盯住毡帘上的影子,“魏统领,秦将军在何处?” “他嘛……” 魏德昌话说一半,听到些动静,他转过头,正好看见秦继勋一手按着松纹宝刀走来,他立即喊:“义兄!” 秦继勋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给倪公子赔不是。” 魏德昌指了指毡棚。 秦继勋拍了拍义弟的肩,“德昌,马上就要换防,你快去安排人将城楼上的儿郎们换下来,切记,酒这东西,他们可以喝,却不能多喝,多事之秋,我们无论何时都不可放下防备。” 魏德昌挠了一下脑袋,“那你还让我跟杨统领……” “你酒量太好,我先前忘了让你收敛些,此事怪我,”秦继勋神色如常,“你快去吧。” 涉及军务,魏德昌也不耽搁,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徐鹤雪在毡棚内静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毡帘外只剩一个人的身影,秦继勋在外面道:“倪公子,你的伤如何了?不知我能否进来?” 青穹在秦继勋与魏德昌说话间便找出来一张轻薄宽大的毯子,倪素与他一块儿将搭衣裳的木施搬过来,将毯子搭上去,充作一面屏风。 “秦将军进来吧。” 倪素站直身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秦继勋掀开毡帘入内,只觉其间亮如白昼,简易的“屏风”遮挡遮挡了他的视线,倪素走上前,“秦将军,他受了伤,此时没有遮面,不便与您相见,请您见谅。” 秦继勋当然记得这位倪公子面上有疾,他点头,“我与倪公子如此说话也可。” 青穹将一把椅子搬来他身后,便与倪素一块儿出了毡棚。 他们也没有走远,就在几步开外,倪素找钟娘子要了两个包子,两碗热汤,便与青穹一块儿坐着吃。 青穹咬下一口包子,还是没忍住,“倪姑娘,你怎么不劝劝他?他总是这样折腾自己,可这里,又能有几个人记得他的好呢?就算能记得,也是记得他倪公子这个身份,而不是……” 而不是徐鹤雪。 青穹抿唇,没说出来。 “他又不是为了让人记得他的好才做这些事的。” 热汤里有胡椒,喝了几口下去,倪素因为那个拥抱而发冷的身体暖了许多,“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有自己所奉行的道,有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自己的道。” 她立志行医,也从不是为了让天下女子都记得她的好,所以她理解他的道。 “我不能拦他,” 倪素看向身边被厚厚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青穹,“我要帮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