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 进了小院,远远就见灯火通明的槛窗中映着一个纤弱的身影。 牵红脚步更快,到房门口,手都抬起了却又停下,愁苦着脸犹豫了会儿,还是扣了下去。 房门只是虚掩着,应声而开。 外间只有一个丫鬟守着,见了她轻声道:“小姐一个人在里面呢,看着是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她二人皆是姜榆的陪嫁丫鬟,仍习惯性地喊她小姐。 “怎么可能没事。”牵红的声音也很低,朝里间瞧了一眼,道,“其他丫头呢?” 丫鬟道:“小姐让人全都回去歇着了。” 牵红点点头,让她在外面守着,自己掀开垂帘进去了。 姜榆正对着烛灯看书,神色专注,听见动静,长睫微抬,露出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眸。 牵红被她看着,艰难开口:“小姐,二少爷让人传话来,说姑爷喝醉了,非要让你去前院扶他……” 时间虽已晚,姜榆却还是衣衫整齐,熏黄烛火下周身拢着一层薄雾似的,朦朦胧胧,声音也柔柔的,道:“嗯,我这就去。” 她放下手中书,却并未直接向外,而是几步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照颊上的胭脂,再抬手将发间的累丝缠花的牡丹金簪松了松,这才敛着衣袖起了身。 牵红见她真的要去,忍不住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明知道二少爷是有意为难你,还不如找个借口,让下人将姑爷抬回来……” “没事的呀,早晚都要面对的。”姜榆朝她微微笑着,“早点见了,省得以后出丑。” 她款步到了门口,捡起牵红放下的灯笼,回眸对着欲言又止的两个丫鬟,道:“去给夫君准备醒酒汤,不用跟着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牵红眼看着她移步向外,心中酸涩难忍。 这还要从前几日说起,数日前,东征大军班师回朝,其中最风光的要数将军林旗。 林家祖上是出了名的武将,有从龙之功,老皇帝登基后对武将心有忌惮,林家老祖机□□动交了兵权,专心在家含饴弄孙。也因此,林家免遭了兔死狗烹的结局。 国泰民安了数十年,直到三年前,东面两个外邦突然同时发难,长驱直入,接连侵占大殷朝六座城池,抗敌的主将都被生擒了三个,满朝哗然。 朝中武将稀缺,除了年近六十的赵老将军,竟然无人能领军上阵。 最后还是国子监的先生向皇帝进言,认为林家林旗饱读兵书,有其先祖风范,或可随赵老将军上阵杀敌。 彼时,林家父母初逝,林旗便是那时临危受命,跟着赵老将军去了战场。唯幼妹林玖,年仅七岁,被托付给了家中老仆。 三年时间,林旗数次领兵突袭,斩杀敌将无数,名字响彻边关。 如今敌邦俯首称臣,愿每年进奉珠宝马匹等换取安宁。东征大军风光回朝,林旗居功至伟,成了京中新贵,前去林家拜访的权贵们几乎要将林家门槛踩破。 距离林旗回京至今已过去了十余日,今日是平昌侯府的二公子周意辰,在府中设宴款待林大将军,而姜榆的夫君周三公子也是要去作陪的。 周三公子全名周明夜,自幼体弱多病,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平日里甚少饮酒。 按理说不该喊他去前厅待客的,奈何这周二、三公子不合,周意辰分明就是有意为难周明夜。 而牵红不想姜榆去前院扶周明夜,则是因为姜榆少时曾与林旗有过婚约。 林旗率军东去没几个月,姜榆意外与周明夜有了肌肤之亲,被迫嫁进了明昌侯府。 周意辰故意灌醉周明夜,又让姜榆去前厅扶他,是有意引这对曾经的未婚夫妻相见。 一个晚宴,恶心了三个人。 牵红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