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池塘边,低头看水里的鱼。 水面已经结冰了,但几条鱼在水底依然游的欢畅。 骆清流看她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冻僵了似的:“隋小姐很羡慕鱼?” 隋瑛被他突然出声吓到了,脚下原本就滑,打了个趔趄。 旁的地方还好,她面前是个池塘,骆清流险些翻窗出去拉住他。 但想起隋瑛是会武功的,怎么着也不可能平地摔倒。 隋瑛很快稳住,并没有怪他,蹲下来抓一把手边的雪,闷闷地道:“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些鱼看似自由自在,还不是被困在这一方小池塘里?” 多像她啊,比起来其他贵族小姐,她不曾受过太多拘束,颇为自由。 但这自由总归是有限的。 “说鱼还是说你自己?”骆清流趴在窗台上,闲闲地道,“说鱼的话,没有必要。你可怜它们,可以将它们捞出来扔去济河里放生。只不过济河里的鱼也不容易,会被捕捞,会被大鱼吃掉,还不如待在王府的池塘里。” 隋瑛蹙起眉,扭头看他。 骆清流歪着头:“说你自己更是没有必要。你表姐那些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其实根本不适合你。” “你偷听我们说话?”隋瑛并不是在质问,而是感觉不可思议。王府里守卫森严,这大白天的,他躲在哪里偷听? 骆清流不回答她:“隋思源年纪还小,与其为他找靠山,不如用心栽培他成才。而所谓的他好,你才能好,是你隋瑛需要看夫家脸色过下半生的情况下才算数,你确定你需要?” 隋瑛被他问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话是这样说没错……” 骆清流继续道:“何况你和谢夫人是好姐妹,你嫁给哪位王公贵族子弟,都不如有她这个好姐妹为你筹谋更有用。我实话告诉你,谢夫人,包括围绕她身边的势力,往后绝对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再不行,还有……” 险些将“还有我替你撑腰”说出口。 骆清流及时打住,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总之,别的不敢保证,你不想嫁的人,肯定没人可以逼着你嫁。” 隋瑛见他准备关窗户,忙站起身:“喂。” 骆清流停下动作。 “我从前是不是得罪过你?”隋瑛这阵子闲着没事,认真回忆了很久,毫无印象,“我记性不太好,你说出来,是我的错我道歉。” “真没有。”骆清流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偷你玉佩只是闲着无聊一时兴起,不知道那是你亡母留给你的,我向你道歉。” 说完关上了窗,隔着窗户交代她,“稍后我去追踪他,你自己回京城的路上小心点……不要出了什么事儿,让我没办法和谢夫人交代。” “放心,从这回京的路线我熟的很。”隋瑛的声音从窗缝里钻进来,“衡王武功很高的,这几年越发深藏不露,你也小心点。” 骆清流背靠着窗户,没吭声。 …… 京城。 出使南疆的正式名单,和初拟名单没有任何差别。 风雪之中,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出了城门,踏上了前往西南的官道。 虽没有哪条规定言明出使的官员不准带家眷,但一般都不会带,尤其还有礼部官员随行,满口的教条礼法,说的人头大。 谢揽显然是不一般的,完全不理会他们,但冯嘉幼为了避免麻烦,并没有随他们一起走。 她换了男装,跟在后方,与他们稍稍错开一些距离。 齐瞻文一定盯着谢揽的举动,自然知道此事,但他不多嘴。 一直等到晚上抵达驿馆,他挡在驿馆门口:“谢千户,这是朝廷的驿馆,她不能进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