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热热闹闹’的?”元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瞟过来一眼。 姜稚衣被他看得一噎:“怎么,我这刚帮你一个大忙,你还嫌我吵了不成?” 元策:“不用我嫌。” 是本来就吵。 姜稚衣气鼓鼓瞪他一眼。 她虽确实不喜欢这些伤过她心的东西,却也不是当真咄咄逼人地在挑刺。 “我还不是为了说点话转移你的注意力,好叫你别一直想心事?” 元策擦手的动作一顿,认真地疑惑了下:“我在想——心事?” “是啊,方才一进厢房我就发现了,你今日心情不好,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看不出两丈之外躺了个死人,却看得出他心里有事。 她的聪明劲儿倒是一时一时。 不过,是他知晓她没有敌意,未对她设防,所以将心事毫无防备地写在了脸上,还是她对兄长的一抬眸一低眼了解至此? 但此刻在这儿的是他,不是兄长。 难道兄长心里有事时也与他一般模样。 元策难得来了点兴致:“你倒说说,怎么看出我有心事?” 姜稚衣从罗汉榻上站起来,雪白的一双手往身后一背,高高在上地绕着他走了一圈,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元策站在原地,目光跟着她慢慢绕了一圈。 最后看到她站定在他面前,颇为自得地一扬下巴:“我心里有你,眼里自然看得到你的一切。” “……” 他是怎么觉得,自己会得到一个正经答案的。 元策不知是气是笑地撇开眼,往窗外看去。 这一眼,正看见东厢房房门打开,穆新鸿带人将那蒙着白布的尸体抬了出来。 高石的死讯本就要散布出去,才能让背后那条“鱼”放下心来,所以这尸体的确可以光明正大地抬出沈府去。 被任何人看到都没关系…… 从理论上说。 见元策目光陡然一凝,姜稚衣好奇地朝窗外偏过头去,偏到一半,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一股拉力将她整个人一把扯向前去。 姜稚衣一个趔趄,一惊之下刚要抬头,脑后落下一只手掌,将她牢牢摁进了怀里。 热意像湍流的洪水,瞬间冲垮心房的堤坝,直蹿上头,将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片衣襟,姜稚衣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靠着他,手脚僵麻得像不是自己的,呼吸也缓缓地闭住。 元策一手摁在她脑袋,一手揽在她后背,偏头看向窗外。 视线奇怪地慢了下来,运送尸体的担架明明走得很快,落进眼里却仿佛成了慢动作。 眼看担架一路极慢极缓地穿过走廊,最终消失在视线里,元策稍稍松了松摁着她脑袋的那只手,回过头垂下眼去。 感觉他收了些力道,姜稚衣红着脸抬起头,轻眨了眨眼,目光紧张闪动,用说悄悄话的声儿道:“阿策哥哥,你刚刚心跳得好快……” 元策眼睫一扇,揽着人的手微微一僵。 姜稚衣:“我听到了,你心里也有我。” 她听到了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闭门躲了她这么多日,在这不期然的一天,在这本不必要的一刻,一切都功亏一篑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