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确然是燕地所产,且为后梁禁物,兹事体大,逐野虽不知此物受何人所用,但身为燕国使臣,有义务与大理寺诸位共同查清,竭我所能,早日结案。” “” 她话梗在喉咙里,并说不出口。 寒赋在此,大理寺众人自然不敢多留。 傅晚晴朝仇红抛了个眼花儿,意思是她现在要快些跑路,仇红自己自求多福。 仇红无奈,又听傅晚晴道:“使臣且随我们来吧。” 逐野很配合,出乎意料的配合,他仿佛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事情解决好。 且不经仇红的手。 仇红并不喜欢这样,她自认无需任何人为她做任何事,更妄论这个人还是被她伤过的逐野。 “你无需同他们去的。”她这样说,“我能自己解决,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扯进来。” 逐野看都未曾看她。 略过她,直直往傅晚晴方向而去。 “逐野!” 仇红有些急,为他这般置若罔闻的样子,深感内疚。顾不得其他,追上逐野的步子,却是没有伸手,只能情急将他拦下。 “你听我的,这件事真的无需你” 话未说完,逐野微微垂眸,冰凉的眼风扫过她的脸。 “相信我。” “你不会有这个空闲再来管这案子的。” 他不紧不慢,压低声音。 仇红蓦地一顿,又听他说: “昨日在山庄。除了游艺以外,还有一人来寻你。” 仇红本来想开口劝他别去的话愣住了,心上一紧。 逐野垂眸时,能看见她眼前毫不遮掩,明晃晃闪过的一瞬犹豫。 她向来是果决的,从容的,很少见她这般欲言又止,吞吐梗塞的样子。 逐野心底猝然发笑,却是苦的。 果然。 从他昨晚见到那不速之客的第一眼起,他就该想明白的。 仇红。 她虽是天地无我,不生七情的人,但始终有泼天的慈悲作祟,驱使她拯救苍生,驱使她以己度人。 然而救下眼前这个人,只是纯然发自善意,怜悯为怀吗? 他觉不然。 仇红自以为她瞒自己瞒得很好。 却不知那只是自己一味的纵容,允许她欺骗,允许她隐瞒。 允许她借着自己,去掩藏对宋池砚的感情。 逐野站在池边,水雾分外冰凉。 “你为何不让我见她?” 他垂眸望着枯荷下安静的几尾鱼,眼前人孱弱的影子映在那枯荷之上,甚至无法撑起更多的阴影,供那瑟缩的几尾鱼躲藏。 “我想见她让我见她几句话就足够了。” 逐野有些想笑。 那人固执想见仇红一面的样子那么眼熟,恍若七年前被她一脚踢开的自己,那样卑微,委曲求全,甚至不惜双膝颜面,跪地叩求。 然而能换来什么呢? 逐野眯了眯双眼,眼前人掌心紧攥,但他能看见,微弱的月光之下,一条簇新鲜红的发带被他小心翼翼地攒在掌心之中,那样视若珍宝,那样摇摇欲坠。 那样可怜可悲。 逐野心中恶劣的情绪作祟,他终于侧身,撩起眼皮,似嘲弄又似怜悯地看向眼前人。 ——你可知,你今日所获的全部怜爱,并非她发自真心。 而是借了一个,死在七年前的亡魂的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