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叹口气,起身把冰牛奶加入大量砂糖后一口气喝下,坐到嘉凌旁边,握着她的手腕,闭上眼,专心想像从指尖窜出藤蔓根枝,蔓延进对方的皮肤里。 这是他从父亲那边得到的天赋,据说父亲拥有强大的治癒力量,他仅遗传到一点能力,但对付这种程度的毒物也足够了,只是得靠皮肤接触,才能发挥作用让毒物快点代谢掉。 这过程对博人来说也不太好受,皮肤接触的地方会肿胀疼痛,过程中体力被大量消耗,尤其他刚远行归来疲惫还没恢復,更是难熬,这才撑不住打了个盹。 在睡意朦胧时,他想起遇到嘉凌的头一天,印象真是差到极点。 那天博人没躲过天气骤变,在山上弄到一身泥泞才回到住处,就看到这毛丫头在他的床上睡到四仰八叉,还指着他叫变态,要不是他修养好加上老吴马上赶来解释,他早就开窗把这野丫头扔到楼下了。 他也很受不了嘉凌的打扮,顶着一头染了又褪色的杂乱头发,穿着明显过大的衣服和满是洞的破烂牛仔裤,说好听是有个性不在乎别人眼光,其实就是邋遢,明明五官还算端正,打理一下应该是个清爽的孩子。 博人从小就很讲究衣着,不懂怎么有人如此轻忽仪表。 「同居」一阵子后他注意到冰箱角落总是有一小袋吐司边,消失之后又会重新长出新的一包,问了老吴才知道嘉凌为了存钱,平常就靠着每天打工的一份员工餐和废弃的吐司边过日子。 他被搞糊涂了,要存钱为什么不好好找份正职?老吴露出颇有深意的微笑不语。 一直到他听到那个粗糙得要命的demo,看见档案夹里那一堆曲子才恍然大悟,嘉凌会选择相对自由的工作,下班就整天躲在房间里,原来是在埋首写歌。 他对流行音乐不置可否,但即使这些歌很不成熟,也听得出认真创作的痕跡。 至于刚才救了她一条小命又被骂变态,看在她认真过日子的份上,就先不计较。 ※ 嘉凌在浴室待了很久,热水澡让她的头痛缓和不少,搞不清楚博人为何要握她的手睡在旁边,难道他在帮我把脉?这种小鬼是电视看太多吗?她嗤的笑出来,至少可以确定博人没恶意。 刚才一时情急呛了人家满尷尬的,但泡了太久的热水澡已经开始头晕,她轻轻的推开门,看见博人正背对客厅篤篤的切着菜,她躡手躡脚的抱着换下的衣服,想趁博人没注意时溜回房间。 博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轻描淡写的问着:「你应该没有嗑药的习惯吧。」 「你才……」本来要继续回嘴「你全家都嗑药」,想到刚才人家陪着意识不清的她,嘉凌硬生生把话吞下去。 「昨晚去看表演喝了点酒,可能是我太久没喝了,才两罐啤酒就醉到断片……」嘉凌懊恼着:「应该是我朋友带我回来的,佔用沙发很抱歉,我之后会小心的。」 博人没接话,指指餐桌示意她坐下。 只见博人把托盘往她那边推:「喝点热汤解宿醉。休息一下再去书店吧,我帮你跟吴桑说一声。」托盘上一碗还冒着热烟的味噌汤,嘉凌张大眼睛的看着突然对她很亲切的博人。 「不要给吴桑添麻烦,人家也是做生意的。」又来了,那个讨人厌的口气。 「知道了,谢谢!」嘉凌捧起汤碗吸哩呼嚕的喝掉,快手快脚洗了碗,随便换了套衣服就衝到书店上工了。 原来那个讨厌鬼还会关心别人,嘉凌决定从此以后在家要採取平和原则,对博人温和有礼一点,至少遇到时问声好再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