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会转移话题:“我前往北庭后,安元青会领兵三万回青州,江淮和南境的大小事务,一切便由你定夺,宋鹤卿是你的近臣,自是全力辅佐你,但朝堂讲究权衡之道,你私下同宋鹤卿等人亲近凡事同他们商议无妨,明面上却得一碗水端平……” 秦筝一听他说起正事,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神情严肃又认真,俨然夫子座下最用功的学生,早把某人那点酸话忘之脑后。 …… 且说李忠前往邑城后,本以为楚军派出大部分兵力后,又在青州设下了局,邑城这弹丸之地,总该兵防薄弱了。 却不料又碰了钉子。 王彪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他娘死在了羌柳关战场上,他一心想北上杀北戎蛮子替他娘报仇,结果李忠这瘪犊子,不肯借道也就罢了,还在此时玩阴的攻打永州。 眼见李忠来邑城叫阵,王彪把所有的怒火全撒到了李忠身上。 李忠大军长途跋涉,饥寒交迫,跟一群难民似的涌到邑城城门下,等着他们的又是一轮箭雨,险些没被射成个刺猬。 李忠接连打了数场败仗,士气全无,加上将士们疲敝至极,哪怕手中还有两三万能战的残军,愣是没攻下战意正浓的邑城。 李忠扎营干耗了几天,眼见将士们饥肠辘辘,逃兵与日俱增,他怒斩了数百人都没能刹住逃兵之风,万般无奈之下,终究还是拔营前往汴京。 他同自己的军师道:“我同沈彦之虽不合,可我一倒,前楚太子只对付他就容易得多,他为大局顾虑,定会与我修好。汴京本就是我大陈的地盘,等我大军入境,他沈彦之偷去的权利就该还回来了!” 军师一改之前的颓丧,大赞:“将军此计实在是高啊!” …… 汴京。 沈彦之不吃不喝数日,朝政也无人处理,汴京的大臣们早对他有诸多不满,此番下来更甚。 陈钦顶不住压力,也怕沈彦之出事,只得求到了沈婵跟前。 沈婵自从当日沈府一别后,就再未见过沈彦之,她回宫后一病不起,宫人们报与沈彦之,正逢那段时日沈彦之也高烧昏迷不醒,对此毫不知情,没能去看她。 沈婵以为兄长是生了自己的气,心中万分煎熬难过,心结一重,病得也更重了。 等陈钦求去宫中,沈婵才得知沈彦之同自己一样病榻缠绵多日,自责不已,顾不得病体,一定要回沈宅看他。 上一次兄妹二人大吵一架,这次正逢年关,沈婵什么都没说,去了沈宅,拖着病体煮了一碗圆子端至沈彦之跟前。 沈彦之看到沈婵,刀子一样的目光瞬间刮向了陈钦。 陈钦低头不敢看他。 还是沈婵道:“阿兄莫怪陈护卫,马上除夕了,婵儿年年都是同阿兄一起守岁的,这才回来了。” 沈彦之被陈钦扶坐起来,身上搭了件大氅,仍止不住地低咳。 沈婵端着圆子,见他瘦得快连衣服都撑不起,眼中终是没能忍住滚下热泪:“阿兄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沈彦之说:“感染了风寒罢了。” 沈婵自是不信的,半是自责半是愧疚:“阿兄怪婵儿放走游医,打骂婵儿都行,别这般作践自己……婵儿这条命,是阿兄救回来的,阿兄便是让婵儿去死,婵儿都没有一丝怨言……” “莫说这些气话来戳我心窝子。”沈彦之厉声打断她。 来之前沈婵是想好好同他说话的,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如刀绞,流着泪质问他:“我这些话戳了你心窝子,阿兄你这副模样何尝不是在戳我心窝子?” 她转过头抹泪,努力平复情绪后,把一碗圆子递了过去:“我包了圆子,阿兄用些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