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人却也没精打采的,管事嬷嬷送来湛露榭的账本给她看,悄悄抬眼瞄过去,只见晶莹的珠帘后,美人榻上倚了个窈窕纤弱的美人,肌肤极白,犹如白花花的牛乳一般光彩夺目。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账本,静静看了一瞬,再翻一页,十分认真,用朱砂将遗漏或有疑问之处圈出。 原以为世子的宠妾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先前世子亲自将她们这些管事的叫来敲打一番,管事婆子们皆是面上恭敬,心中却不屑,哪知将这账本交到这位手中,没过两日她竟能将账理得清清楚楚,与她对答如流。 想着,管事嬷嬷的脸上倒是真多了几分恭敬谦卑。 哪知沈漪漪的父亲沈固原先是苏州富商,身为商户之女,耳濡目染,漪漪怎能不会对账。 春杏将管事嬷嬷送走,扶着沈漪漪出去散步。 坐在水榭中的美人靠上,往水池中撒着鱼饵。 春杏说些笑话逗趣,漪漪若觉得好笑,便跟着笑笑,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极是温婉动人,不再像前些时日,愁容满面,神色憔悴,看着便叫人心疼。 两人在水畔有说有笑,两个婢女在阶下守着她,还有七八个侍卫站在暗处人看不见的地方。 杜氏领着堂妹走过来,指着水榭中那雪肤花容的小娘子道:“瞧,那个便是齐王世子的宠妾了,哎,说是宠妾,其实还没个名分呢,连桌子酒席都没摆,也不知这齐王世子是怎么想的,还从冯侧妃那儿分了一半管家的权给她看着玩儿。” 见堂妹眼神僵直惊恐,犹如白日见鬼一般,诧异道:“云芝,你这是怎么了?云芝,云芝?” 连着唤了数声,杜云芝都一动未动。 杜氏皱眉道:“云芝你认识这女子?” “不,不认识!”杜云芝话音刚落,冯侧妃的婢女笑着迎来,“宴席摆好了,我们侧妃请杜侧妃与杜姑娘前去吃茶。” 杜氏瞥了魂不守舍的堂妹一眼,也没听说堂妹倾慕齐王世子啊,她之前不是一直喜欢一个穷书生么? 杜云芝深吸一口气,脸上扯出个笑解释道:“没想到……没想到齐王世子的爱妾会生得这般好,一时有些呆住了。” 杜氏撇撇嘴,低声嘱咐道:“你一个高门嫡女,莫要自轻自贱同她一个卑贱的奴婢相提并论。” 杜云芝佯装好奇地问:“阿姊,她不是齐王世子的宠妾么,怎你又说她是奴婢?” 杜氏将自己的见闻说给堂妹听,语调十分不屑,杜云芝却是越听脸色越白,头脑晕眩。 原来那令齐王世子满天下寻,甚至因她丢失而迁怒郑氏,执意与郑氏嫡女退婚,害得那郑家三娘子发疯落水香消玉殒的宠婢便是沈漪漪! 是她心上男子苦苦追寻了整整一年的未婚妻! 怪道她如何也拿不住她,怪道她四处寻也寻不到她,一时之间,杜云芝的心情犹如从云端跌入了泥淖,霎时汗流浃背,惶惶不已。 若沈漪漪现在想报仇,弄死她简直便如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不行,她决不能让她认出她! 杜云芝拉着杜侧妃匆匆远离水榭,殊不知水榭中沈漪漪也在打听她。 “宁王府杜侧妃与是何出身?她似与冯侧妃关系极好。” 春杏想了想说道:“听旁人说过一嘴,出身京兆杜氏,家族颇为显赫,宁王爷很宠爱她,姑娘想同杜侧妃结交?我看杜侧妃像个笑面虎,并不好相处呢!” 沈漪漪说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你可知她家中有何兄弟姐妹没有?” 春杏笑道:“那我便不知了,不过我可以给姑娘去打听打听!” 沈漪漪摆摆手,示意春杏靠过来,低声道:“那我要和你说好了,这事不许当耳报神说给旁人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