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遭人陷害,殿下您为保护我们逼不得已处死了那名宫女,臣女当时就吓坏了。宫里人心险恶,臣女真不想落到那样的下场。” 这理由朱昀曦不是不能接受,忙安抚:“那日情况特殊,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遇到那种事,你这么聪明又胆大心细,还有我仔细照应,定能保你无恙。” 试出他的心意,柳竹秋脑子里跟塌方似的。 太子真打算纳了她,她这岂止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一翻墙不成摔断腰。 幸好手里还有一张护身符,赶紧甩出来救急。 “上次赏花宴皇后娘娘有多讨厌臣女,殿下都亲眼瞧见了,只怕殿下向她奏请之时,就是臣女断头之日。” 她用章皇后做挡箭牌合情合理,却又因此暴露了破绽。 赏花宴后她和朱昀曦好几次差点越界,若真怕皇后知情,当时就不该那么奔放无忌。 朱昀曦看出柳竹秋由衷抗拒做他的妃妾,小小的紫禁城装不下她的志向,只想踩着他的肩膀摘取野心。 被算计的滋味令他怒火喷涌,又在转瞬后被不再单纯的心境牢牢封锁。 其他人的效忠同样各有所求,这女人不过更贪心些,况且她有资格抬价。 想通这点,他平静地注视她,只暗暗地有些寒心,强笑发问:“柳竹秋,你对我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柳竹秋觉察到太子的悲凉,心虚愧疚却仍紧握防备,巧妙反问:“殿下又是如何看待臣女的呢?是当做有血有肉的人,还是没有思想的物品?” “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不尊重你吗?” 柳竹秋忙脱离他的怀抱端正跪拜:“臣女不敢,尊卑不可颠倒,您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既然终身都得供您驱遣,那臣女想做为您驰骋万里的骏马,而不是关在笼里的金丝雀。” 朱昀曦真佩服她捅刀子的技术,总是准确无误插入要害,再干干净净拔出刀刃,让挨刀的人内出血。 明明没经历辛劳,他的眼神突然憔悴了,慢慢转头避看她。 “没人愿意被关进笼子……但你可知我从小就住在笼子里……” 他喃喃的低语似浓云覆盖柳竹秋的心田,在那里降下一阵冰雨。 “殿下……” “这宫里有多少规矩,朝廷有多少纷争,国家有多少重担,我一条都躲不过……我只是想找个人帮我分担……” 暂时的真情流露让朱昀曦放下矜贵,以弱者的姿态凄凉求助,见柳竹秋迅速红了眼眶,泪光里含着如假包换的心痛,他顿时发觉自己无意中揪住了她的弱点。 柳竹秋最不忍辜负他人的真心,也知道这是必须藏好的软肋,赶紧叩头申告:“臣女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但本朝严禁后宫干政,臣女进了宫就如同折臂断腿的废人,只会为殿下增添负累。于家于国于己都无益处。” 这下朱昀曦彻底看透了她的心思,她过去的甜言蜜语多半是违心谄媚,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两情相悦,假若没有太子头衔,她大概懒得同他应酬。 可那又怎么样?她本就不是靠柔情蜜意吸引他的,他所求的也并非心心相映的爱侣。 才能、智谋、胆识、忠诚……她具备贤内助所需的一切优秀品质,能为他保驾护航,亦可替他披荆斩棘,他要做的就是俘虏她的心,将其牢牢栓在身边。 目前还不具备让她进宫的条件,不用施加逼迫。他理好头绪,发出哀伤的幽叹:“知道了,我不会再勉强你了,快起来吧。” 说着伸手搀扶。 柳竹秋局促进言:“君臣有别,殿下用平辈的语气同臣女讲话,臣女实在受不起。” 他笑道:“这可真不像你了,忘记之前是谁随便对我动手动脚,又亲又抱了?” 柳竹秋暗骂自己好色坏事,诚恳悔过:“臣女该死,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昀曦抬起她的下巴,眼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