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失望,底色又是一片甘之如饴的宠溺。 “你是想从此和我生分了吗?” 谁能抵御一个大美人深情款款,楚楚可怜地哀怨? 以为太子真的陷入情网,柳竹秋自觉是背信弃义的李甲1,始乱终弃的李益2,羞惭地握住他的手。 “臣女以前对您发过的誓都是真的,若殿下再遇危险,臣女还会不惜性命保护您。” 朱昀曦甜笑点头,似乎已很满足,拉着她站起来,准备欲擒故纵地与之道别。 云杉突然足下生风地跑来,张皇禀报:“殿下,皇后娘娘驾到!” 二人吃惊,朱昀曦问:“母后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会突然来东宫?” 陈维远已气喘吁吁追来,这几天他都和禁宫里的眼线密切沟通,及时捕捉各处的风吹草动,刚刚收到消息时,皇后一行已穿过九龙壁,即将进入东宫。 “殿下,老奴猜是有人看到您接了柳大小姐入宫,跑去跟娘娘报信了。您快让柳大小姐藏好,别叫他们发现了。” 云杉要带柳竹秋去别处躲藏,柳竹秋走出两步被朱昀曦抓住。 “不行,如果是有人泄密,你一离开这间屋子就会被他们搜出来交给母后。” 这会儿她躲到那里都不安全,必须由他亲自守护。 他环视屋内,见墙角有只带锁的大木柜,是以前用来储藏书籍的,忙将柳竹秋推进去,锁好门锁,对陈维远说:“你去禀报母后,说孤在这里备了茶点,请她来这儿坐。” 柳竹秋缩在柜中一角,像羊圈里的羔羊,担心牧羊人能否抵御恶狼来袭。 不一时,听见大队人涌入静室,朱昀曦恭敬拜礼:“儿臣有失远迎,望母后恕罪。” 章皇后不冷不热回道:“太子免礼,前些天你卧床不起,我怕打扰你养病,今天听说你已好多了,就想过来看看。” 她落座后也让朱昀曦坐下,随行的侍女打开漆盒,取出几样细点和一盏盖碗汤,呈到太子跟前。 “我想你病后体虚,需要滋补,让御膳房炖了虫草燕窝石耳汤,你快趁热吃吧。” 陈维远对皇后提着十二分的戒心,不等朱昀曦反应,先鞠躬申言:“启禀娘娘,陛下有旨,太子殿下病体未愈,饮食须严格遵照医嘱,除三餐外不得再进其他食物。况且这药膳是否对殿下的病症还未可知,若殿下吃了不受用,甚而激起不良反应,陛下定会怪罪,还请娘娘见谅。” 章皇后见这老太监敢当面给她难堪,相信他真是受庆德帝指使,躁怒道:“陈维远,本宫是太子的母亲,难道会害他不成?竟敢搬出陛下来压我,你这分明是在挑拨我们夫妻母子的关系!” 命人拖出去杖责四十。 朱昀曦急忙求情:“母后息怒,陈维远是怕父皇责罚,情急下才对您出言不逊,儿臣回头定会代您责罚他。” 严厉训斥陈维远,喝令他退下。 陈维远忧心忡忡地离场,剩下云杉踧踖不安,惊见太子端起那汤碗,向皇后说:“这是母后的心意,儿臣绝不浪费,这便喝了它。” 说罢揭去碗盖,拿起调羹搅拌均匀,一勺接一勺吃起来。 章皇后见他知趣,终于露笑,等他一刻不停地吃了半盏,以闲聊的语气问话:“听说你刚刚召了一名女子进宫,那是什么人?” 柳竹秋见皇后果是冲着她来的,更小心地隐藏气息,估计上天是在拿她的小命做试题,检测太子的应变能力。 朱昀曦临场还算镇定,笑道:“就是儿臣养在漱玉山房的那名侍女。” 皇后又问:“怎么突然想起召见她?” “那丫头娇痴可爱,儿臣病重憋闷,想拿她逗乐。” “这么有趣的女子,我也想瞧瞧,你这便召她过来吧。” “实在不巧,她在宫外感染了风寒,儿臣怕传染给宫里人,已命人送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