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你可不能乱跑,没听那位公公吩咐吗?这三天你只能待在家里!” 柳尧哲假模假样哀求:“阿秋,我的好姑奶奶,求求你给我们大家留条活路吧。这下场都是你自个儿作出来的,你再不安分认命,就太对不起家里人了。” 柳尧范向柳邦彦提议:“老爷,我看还是先把这丫头锁起来。回头她要是跑了,我们都得完。” 柳邦彦不敢面对柳竹秋,也不想看其他人,捂住额头爬靠在案几上。 范慧娘突然起身拉住柳竹秋的手,不顾众人呼喊牵着她走回卧房,关了门抓住她急告:“阿秋,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浑身乱颤,似乎随时会晕倒。 柳竹秋扶住她,极力保持冷静:“我想是太子干的,他不愿让我嫁给萧大人,干脆唆摆陛下命我出家。” 范慧娘悲愤哭骂:“他的心怎么这么黑啊!还是你火眼金睛,早识破他的真面目,这样的负心汉只该天打雷劈,没资格做皇帝,当初你真不该救他!” 她为护女儿忘却尊卑辱骂储君,柳竹秋悲伤之余竟很欣慰,不觉露笑。 范慧娘急得拧她胳膊:“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难不成……你有办法脱身?” 柳竹秋摇摇头,强打精神说:“对头越想让我哭,我越要笑,不然更随了他们心意。太太,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死里逃生的次数也不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次也能挺过去。” “可你不还做着官吗?太子就不怕你走了,温霄寒也跟着消失?” “哼,他能想到让我出家这招,那肯定也想好如何善后了,我懒得去理会。” “你真要去那个尼姑庵?宣府那么偏僻,你去了几时能回来?要不,要不你再去求求太子吧,咱们先服个软,让他放过你。” 柳竹秋摇摇头,抑制着愤恨说:“他让我失望透顶,以后我再也不会求他了。” 被这恶毒男人辜负,她内心还没崩溃,完全得益于初始就抱着清醒的认识,一直将二人的关系定性为君臣。 地位不平等,也就无法保证公平互动,鸟尽弓藏本是帝王的看家绝活,她的遭遇不过验证了这亘古不变的定律。 春梨比范慧娘还着急,她不排斥跟随柳竹秋去宣府出家,可死活咽不下这口气,劝主人不能就范。 柳竹秋说:“我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任他们摆布?当初在宣府与金夫人分别时,她许诺说我若有难,随时可去投奔她。等到了宣府我们就设法出逃,到大草原上去。” 春梨喜赞:“这主意好,以后我们就借鞑靼的军队南下攻陷京师,灭了他朱家王朝,报此大仇。” 柳竹秋失笑:“你又说胡话,我再苦大仇深也不能迁怒苍生。朝廷气数未尽,大部分百姓还能安居,若改朝换代或爆发大规模战乱,不知会死多少人,若存在这种可能我定拼命阻止,怎可亲手触发?” “那你去了鞑靼国,还能实现理想吗?” “怎么不能?上次出使塞外,我发现北地边民和鞑靼人本可凭借各自长项互利互惠,受双方上官制约,不得便利。我若能得到安腊塔汗重用,就设法革除边贸弊病,让两国平民都能获利。” “……你还能用温霄寒的身份吗?” “肯定不行了,另外找一个替代吧。不过以鞑靼人的风俗,说不定我能直接以女儿身行事,那就不需要女扮男装了。” 临渊履冰之际,柳竹秋的乐观心性仍稳定发挥作用。朱昀曦的狠心设计抹去她对他残存的眷恋,心情反比之前轻松许多。 她不想与未来的皇帝敌对,但也不必再讲求情义,来日山水相逢将会明码实价与之做交易。 她与春梨商议亟待解决的事宜。宋妙仙想必会跟她们走,瑞福和文小青有苏韵照料,玉珠母子也能托付给何玿微夫妇暂为看顾,只陈尚志难办。 春梨说:“裕哥知道了定会跟着你,你跟萧大人的婚事是没指望了,我看这都是天意,说不定裕哥才是你命中的丈夫,我们就带他一块儿去草原吧。” 柳竹秋仔细考虑,说:“裕哥在陈家难以立足,我是想带着他,但我们一走,他孤身一人怎么跟得上?不如你先留下,让瑞福他们帮忙接出裕哥,你再带他和妙仙姐姐来找我。” 春梨担心她途中无人照顾,说:“我还是跟着你,让瑞福他们护送妙仙姑娘和裕哥过来。你还有那么多银钱放在外面,不便随身携带,也得找些人帮忙押送,索性都交给瑞福去办。” 这主意也使得,二人筹划完全后洗漱歇息。 春梨想起朱昀曦背信弃义,捶着棉被含恨咒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