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小意在酒吧里惹了点事,你去派出所处理一下吧。” 白眠没有说话。 用沉默宣泄着不满。 未婚夫的母亲也不着急,不急不慢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博物院最近要派人去西北吧?我想,你不会放着转正的名额不要,而是去戈壁上风吹日晒吧?” 白眠抿了抿嘴唇。 每一次,只要察觉到她有想要从郑意身边逃走的念头,他的母亲就会用她的“前途”来威胁她。 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回了一句“我知道”以后,挂断了电话。 抵达派出所。 她故作镇定走向前台,听见她向值班民警说明来意后,等待区的三男两女忽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她道:“大哥,就是她!” 她有些不知所措。 三男两女齐齐围在她的身后,为首的壮汉用恤衫捂着额头,虎视眈眈盯着她,戴着金色链条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没有洗净的血迹。 “那男的是你什么人啊?” “算……是我男朋友吧。”她惶惶不安地望着面前的三男两女,手忙脚乱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你们需要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壮汉没有接,神态颇为复杂。 另外的四个人也没说话,气氛颇为微妙。 “你先看看监控吧。”值班民警叹了口气。 面朝大厅的显示屏上,戴着大金链条的壮汉从郑意旁边经过,无意中碰到了和他贴身热舞女孩的腿,女人立刻发出一声尖叫,郑意二话不说,提着酒瓶,上去对着壮汉的额头就是一下。 随后,现场乱作一团。 郑意带着女人趁乱逃跑了,至今联系不上。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民警指着显示屏上,短裙吊带的女孩。 白眠盯着屏幕,有些出神,听到问话才陡然回神:“认识。” “跟你什么关系?” “我认识叔叔的女儿。” “还是熟人啊。”民警脱口而出。 白眠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身后四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怜悯,就连被砸破了头的大哥,都觉得她可怜,不忍心为难她,重新回到墙边的等候椅坐下。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男朋友为了别的女人打了人,然后跑了,让她来赔钱是吧?”身后女孩的见状,不由发出了一声咒骂:“操他妈的,什么东西。” “问题这女的还真他妈来赔了,”同行的男孩向等候区走去,声音由近到远:“真他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五个人重新回到等候区坐下。 白眠眼睑微垂,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门外飘进来的雨,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浑然未觉。 与此同时,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熄灭手里的烟头,从外走进,修长的手指残留着少许的烟味,与他身上沉静的檀香气交织,仿若身处闹市的寺庙,终年人间烟火缭绕,却不染他衣襟半分。 他单手插兜,细白的手腕藏于天青色的袖口,褐色的玛瑙石,贴着分明的骨节,若隐若现。 他淡漠的眉眼漫不经心扫过白眠的背影,径直往前走去。 跟在他后面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动声色收起手中的雨伞。 “你现在能联系上他们吗?”民警登记她的身份证以后,继续询问。 白眠蓦然回神,原本茫然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静,“应该可以。” 她摸出手机,先是拨通郑意的电话,而后又给郑意的朋友打电话,全部都像事先约好,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盯着显示屏里穿着吊带短裙的女孩,转而拨通了女孩妈妈的电话:“阿姨,你告诉余思雅,如果郑意三十分钟内不到城西派出所来自首,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王逸之,包括她在酒吧抱着郑意跳舞的视频。” 王逸之是她学生时代无疾而终的初恋,也是余思雅如今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夫。 在她沉默的几分钟,她一直在想,她和王逸之到底谁更惨一点儿,可是仔细想想,王逸之哪里惨呢?人家年少有为,事业有成,知道这件事后,大可抽身而去。 她却还要替郑意收拾他摆下的烂摊子。 “白眠!思雅可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妇人在电话那头咆哮。 白眠仿若未闻,径直挂断了电话。 过了半分钟,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郑意暴跳如雷的声音从声筒里传来:“你他妈有病是吧?我妈让你处理这件事,不是让你他妈找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