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不是实在没招了,谁想进兵营啊? 田蓝又问他们:“那你们当兵发财了没有?我看应该没有吧。你们的大帅都要讨小老婆了,你们好像个个还都是孤家寡人。那你们拼死拼活,替你们大帅打下来的江山,你们享受到了吗?” 享受个屁呀,不欠军饷就谢天谢地了。 田蓝双手一拍:“不就结了,你们拼死拼活打了胜仗,获利的还是你们的大帅,骑马也是你们的长官,到你们手上的时候,别说肉汤了,有口凉水喝就不错了。日本也是一样的,他们国内的农民没有地种了,他们国内的工人没有工开了,大家挣不到钱,活不下去了,大家会怎么办?” 士兵们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好多人都爱听评书,立刻就有人笑:“能怎么办?揭竿起义呗,当李闯王。” 田蓝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自古都是官逼民反。老百姓过不下去了,当然要反抗。反正饿死也是一个死,造反也是一个死,那还不如拼一把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众人跟着点头,连一开始没插话的女学生也附和:“就是,总得给人活路啊。” 田蓝笑眯眯的:“可是日本的天皇,日本的大官,那些赚得盆满钵满的人,他们愿意老百姓造反吗?” 废话,谁愿意呀,除非脑袋被驴踢了。 田蓝笑道:“是啊,他们聪明的很。老百姓的愤怒无从发泄,这些大官就想到了祸水东引。国内的东西你分不到,那你就去国外抢啊。所以,就发动对外的战争。古今中外,历朝历代皆如此,当国内矛盾不可调和时,官方就会将民众的注意力转移到国际上。实际上他们还是大军.阀,只不过扣了一个国家大义,被他们驱使出来作战的日本兵,就感觉自己是在为大和民族而战。殊不知,大和民族分财产的时候,可没把他们这些平民当成自己人。他们在外面枪.林弹.雨做强盗,他们的家人很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傻?” 士兵们恍然大悟。 确实够傻的,尤其是那些自杀的日本兵。大家都是混军饷而已,何必这么较真。 像他们,大帅们争地盘时,他们才不会拼命呢。拼个屁命,命是自己的,就是为大帅死了,大帅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周老师她们都惊讶得不行,她们还是头回听到这种解释。明明是民族矛盾,为什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这样? 陈立恒在旁边点头附和:“天底下所有的矛盾都可以归纳为剥削者与被剥削者之间的矛盾。剥削者会将这些事情套上各种各样的帽子,来迷惑被剥削的人,让他们认不清自己的敌人。” 女学生们面面相觑,她们虽然上过哲学课,但这观点实在太新鲜了。尤其从一位男军官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龚丽娜鼓起勇气,带着点挑衅的意味:“是吗?那男女平等呢?这算不算是你们男性对女性的剥削?” 之前大家觉得应该在抗日根据地增加点文艺活动,想要排练话剧,选中了易卜生的《傀儡家庭》,又讨论了鲁迅先生的演讲稿《娜拉走后怎样》。她们都认可鲁迅先生的论断,娜拉出走之后,想要既不回去也不堕落,唯一的机会就是男女平等。平等分配财产,平等获得工作机会。 只要男性还在剥削女性,娜拉就没有机会真正独立。 陈立恒正色道:“这也是一个狡猾的伪装。你们这位田同志说过中国女性除了要受政权、族权、神权的压迫之外,还多了夫权。为什么呢?这就是剥削者对被剥削者的迷惑。 那些当官的、在族里有权有势的以及利用神权压迫老百姓的人,他也知道自己与被压迫对象之间存在着重重矛盾。为了缓解这矛盾,他们怎么办?他们为被剥削对象选择了另一层可以压迫的人。就好像日本的大官为日本平民选择了中国人,这些骨子里头坏的流脓的人就选择了中国女人。 他们告诉男人,那些辛辛苦苦还养不活自己和家人的男人,女人是他们的财产,他们可以肆意支配女性。他们在外面受气了,可以回家打老婆打孩子。打老婆是夫权的体现,打孩子是父权的体现。要是欠的债,没有能力还,还可以卖老婆,卖孩子。 这样,被剥削的男人们就感觉自己还可以在旁人面前作威作福,有发泄的对象,自然懒得再去挑战强大的凶手。 倘若真的像他们宣扬的那样,男人可以随便支配女人,那么为什么古时候当家主母可以随意发卖家中的男仆?主母不是女人,男仆不是男人吗?还有那些大官家的小姐,随意当街打死交警,也没见她受任何惩罚,凭借的是她身为女性的身份吗?当然不是,因为她有权势。这就是剥削,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