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去驿馆守着的。 “许鹂儿有皇后的人陪着,那些人大抵不敢动手。只凡事都有意外,今夜驿馆那处未必会太平,你还是走一趟驿馆,若她遇险,便悄悄救下她,记得别留下痕迹。” 本来救许鹂儿的事不能声张,尤其不能让六邈堂的人知道,可今夜动静那样大,只怕他们还未进城门,六邈堂那里便已经知晓了。 六邈堂。 安嬷嬷拿香匙挑着博山炉里的安神香,对徐馥感叹道:“若少主不去驿馆,这许鹂儿定然活不过今晚。她一死,那后头便大有文章可做了。少主此番去驿馆,到底是莽撞了些,也心软了些。” 在安嬷嬷看来,三姑娘真个就不该放手让少主处理许鹂儿的事。少主的手段还是不够狠,从前就因着一条孽畜忤逆过三姑娘。 徐馥垂眸看手里的游记,神色淡淡。 往常这个点,她本该歇下了。但她知晓顾长晋会来,便拿了本书,坐在罗汉床等。 没一会儿,廊下便传来一阵说话声,是林清月在同顾长晋说话。 徐馥抬了抬眼,安嬷嬷领会,快步掀开内室的帘子,笑吟吟道:“少主快进来罢,老奴带清月这丫头去打打树上的蝉,免得吵着夫人了。” 林清月被安嬷嬷拽走,嘴里还不甘地念着:“姑婆婆,二爷手臂受伤了,横平、常吉他们也不知晓受没受伤!” 安嬷嬷恍若未闻,拽着林清月的手跟个铁钳似的。 其实不必林清月提,徐馥自也瞧见了顾长晋的伤口,她却没问,只道:“为何要救许鹂儿?” 顾长晋立在罗汉床的一侧,垂眸道:“侄儿想将她送入坤宁宫,到戚皇后身边。” 徐馥微怔,放下手里的书,仔细思量。 半晌,笑了笑,道:“许鹂儿视你作救命恩人,把她这枚棋子放入宫里,倒也不差。只是宫中波云诡谲、朝不保夕的,就她这么个懦弱无脑的性子,你怎知她能活下去?又怎知她能为你所用?” “就像姑母教侄儿的,一枚棋子只要在关键时刻能用上便可。侄儿把许鹂儿放入坤宁宫,也是为了未雨绸缪。宫里有人想她死,自然有人想她活。侄儿猜,戚皇后应当是想她活的其中一人。” “呵,戚皇后。”徐馥淡淡一笑,眼里似有回忆之色,“戚甄呐……” 她淡笑了声后便是长久的无言。 顾长晋亦不出声。 许久之后,徐馥道:“许鹂儿入宫的事,可要我着人安排?”这便是同意顾长晋的安排了。 顾长晋道不用,“许鹂儿今夜遇刺,原先派来陪她守灵的宫嬷已经回去宫里禀告,戚皇后不会坐视不理。” “也是,戚甄那人最爱做这些表面功夫。”徐馥颔首,面上已有疲惫之色,挥了挥手,又道:“既如此,我便不管了,你且歇去罢,记得把手臂上的伤处理了。” 顾长晋离开后,六邈堂很快便熄了灯。 松思院的灯却亮了足有小半宿,容舒梳洗好,便披上件大红色的斗篷去了东次间。 盈雀就在这里伺候许鹂儿,许鹂儿还是一身孝衣,今日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她到这会心里还惊惶不安着。 盈雀东扯西扯,说了许多话,总算是叫她那紧绷的心神松了松。 “你莫怕,姑娘说不会再有人逼你死了。” 许鹂儿怔然道:“顾夫人如何知晓?” 盈雀耸耸肩,道:“这个婢子就不知晓了,不过我们姑娘聪明着呢,她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盈雀一脸的“我家姑娘最厉害”,看得许鹂儿跟着弯下了眉眼,不由得想起容舒来。 今夜在驿馆,容舒罩着斗篷,半张脸藏在兜帽里,面容瞧不真切。 她虽很想知晓那位大人究竟……会娶怎样的妻子,但因着一点儿难以言喻的心思,她始终不敢抬眼去看容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