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喊小茉莉:“去,再找厨房提些热水来”,拉着柳黄就朝屋里走:“挑一身衣裳。” 夕阳西下,热浪滚滚,天空被染成血红色。 孔连捷一进院子,就解开外衣,抖了抖被汗打湿的衣襟,“这天,热死了!” 小茉莉端着温水过来,秀莲花枝招展地,拧了把帕子替他擦汗,“刚切的甜瓜,井里晾的绿豆汤,爷润润。” 孔连捷一饮而尽,把碗往托盘一放,“怪甜的,让爷尝一尝。”说着,搂着她亲了一口。 两人亲亲热热进了正屋,秀莲用银叉子叉起甜瓜,一口口喂孔连捷,又服侍他换了衣裳。 晚餐摆上来,清清爽爽的凉面,鸡丝、鸡蛋丝、黄瓜丝、木耳丝、绿豆芽、萝卜丝和花生米用小碗盛着,调好的麻酱、鸡蛋酱、蒜蓉和油泼辣子,另有凉拌肘花、白斩鸡、拌豌豆苗,唯一的热菜是煎小黄鱼。 孔连捷累了一天,胃口大开地连吃三碗,用帕子擦擦嘴角:“还是你这里的吃食爽利。” 秀莲笑道“爷的眼光高,奴婢可不敢当”,一边说,一边俯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孔连捷微微一愣,顿时没了兴致,咳一声,把帕子抛了,“既如此,你歇着吧。” “瞧爷说的,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奴婢自当尽心尽力,把爷伺候好。”秀莲妩媚地笑,攀住他肩膀撒娇:“二爷,只要您来了,奴婢什么时候扫过您的兴?” 孔连捷打量她,一时没吭声:世人颇好男风,他没兴趣,只喜爱女人,这丫头刚说“月事来了”,现在吊他胃口,不由有些不悦。 秀莲忙道:“快,别让二爷等。” 帘子掀处,一个桃红绣花夹袄,湖绿色百褶裙,鬓边别着珠花的丫鬟端着一大碗桂花芝麻糊进来,俏生生立在桌前:“给二爷请安。” 柳黄嘛。 孔连捷眼前一亮,“还说今天没看见你。”又斜眼看秀莲,笑道“小醋坛子,今日这么大方?” 秀莲抿嘴笑:“奴婢这院子里,从奴婢到柳黄,都是二爷的人,有什么醋不醋的?”又歉疚:“奴婢今日伺候不了二爷,还有柳黄,二爷既然来了,可不许走了。” 孔连捷笑得十分得意,轻佻地摸一把柳黄的下巴:“你可愿意?” 柳黄低着头,羞得说不出话。 秀莲笑道:“若是不愿意,这丫头怎么肯来?不过,柳黄说到底是奴婢的人,奴婢斗胆,替这丫头讨二爷一句话。” 说着,她给孔连捷福了福身,情真意切地说:“二爷,柳黄是好人家出来的,家里落魄,才卖到府里,是原来二夫人看中的,抬成二等丫头。柳黄也是仰慕二爷的人品,才心甘情愿伺候二爷。二爷,奴婢们好生伺您,求二爷高抬贵手,抬举抬举柳黄,别让柳黄日后受别人欺负。” 旧人贤良,新人娇俏,孔连捷不由心猿意马,大马金刀坐回椅中,笑道:“欺负?谁欺负你,说出来,爷给你们坐主。” 秀莲撅起嘴巴,“二爷,您是主子,是戏文里的大英雄,在府里说一不二,奴婢们是地里的野草,院子里一、二百人,谁不想伺候二爷?谁不嫉妒奴婢、想踩奴婢们一脚?爷,您一句话的事,就是奴婢们的生死攸关了。” 听到这里,柳黄用袖子遮面,呜呜哭了起来。 孔连捷怜香惜玉,素来是个大方的,索性说:“怪可怜见的,起来吧,爷答应你们了。” 柳黄满脸惊喜,秀莲又喜又醋--看来,孔连捷注意柳黄不是一两天了,春苗莹儿还没抬举呢。 孔连捷又道:“不过,爷也不是好糊弄的:今晚你们两个一起伺候爷,把爷伺候爽了,爷就如你们心意,怎么样?” 柳黄粉面低垂,不肯答话,秀莲想也不想便应:“奴婢们有什么不敢,二爷,可立军令状?” “还知道军令状。”孔连捷哈哈大笑,拎起梅花银酒壶斟了两杯酒,又拿过一个空碗斟满,“来,喝个交杯!” 秀莲忙端一杯递给柳黄,自己也端起一杯,娇声说:“奴婢们祝二爷福如东海,寿比青松。” 孔连捷笑道“把爷说老了。”笑眯眯望着秀莲,秀莲脸如朝霞,吭吭哧哧半日,才说一句“二爷莫忘了奴婢和秀莲姐姐”。 孔连捷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和两人相碰,仰着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