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相互依偎的身体一阵颤抖。 邹允抬手按下床头的电源开关,病房内暗了下来。 睡吧。 他轻声说,然后捏住肖飒的手,悄悄塞进自己怀里, 赶快养好身体。他躺在肖飒怀里,终于阖上了沉甸甸的眼皮,跟神父宣誓的时候,还要找沈笃来搀着你吗? 已经忘了有多久,他终于可以不依靠药物,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了。 三个月后,沈笃没有来参加两人的婚礼,他依靠电脑,远程如常地运作着公司,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包括肖飒。 唐堂也没有来。 教堂里除了神父,来的都是热情的当地居民和游客。 无论如何,第一次看到邹允穿起正式西装,从教堂的门口缓缓走向到自己面前时,肖飒热泪盈眶。 邹允接过肖飒手里的捧花,适时地,也娇羞地笑了笑。 他们在神父的面前起誓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着彼此,对彼此忠诚,永不止息。 最后在这场婚礼里,流泪的只有肖飒一个人。 * 一年后。 邹允坐在画架前,涂料都沾在脸上了也懒得管,捏着手中的画笔,只专心致志在自己的画布上。 当初离开观海市去挪威前,他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就算是曾经最爱的画笔也好像再也握不住了;走前除了签署文件将震云集团的管理权委托出去以外,还顺带把画廊的管理权一并交了出去。 刚到挪威不久就有人联系过他,说是专门帮忙运营画廊的人,告诉他不久后有个重要画展,可以牵线搭桥让邹允参加。 画展的确是国际知名画展,要放在以前邹允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但那时他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只说交给对方决定就好。 等他再回国时,牵着肖飒的手踏上观海市的土地,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他的画居然在那次画展中崭露头角,现在画廊里的画作供不应求。 而直到那个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副画被送去参展。 可肖飒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肖飒还说,一直都相信他的才华。 那时候他才知道,肖飒早在出国前就帮他争取到了这次参展的机会,那也是当时肖飒要拖延时间的原因之一;而因为他当时无心参与,最后参展的画作是主办方派人去他的画廊里选的。 而对方选中的,正好就是当初他想要送给肖飒的那副生日礼物 倾注了他当时全部的热爱。 邹允这个名字在圈子里一炮而红,炙手可热,画廊的生意纷至沓来,他却突然陷入了迷茫。 很多人劝他扩大经营,还传输了一些他根本不懂的经营和营销理念给他。 那段时间他都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突然有一天,耳边所有的声音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肖飒在学着尊重他,回国后并不像以前一样对画廊的经营大包大揽,而是放手让他自己做;可就在他忧心忡忡了几天之后,肖飒还是帮他挡下了所有的声音。 是肖飒告诉他,不必在意那些营销策略和盈利手段,他可以永远只画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副油画在参展后已经送回了邹允这里,现在就挂在他画室的墙上。 他每每看见,都感激肖飒那么懂他。 喵 画室门外传来一声猫叫,吓得他一个激灵。 小黄一直都很乖巧,小布偶大概是从小到大被他惯坏了,皮得不行,就算现在当了妈妈也没有什么好转;上次它冲进邹允的画室上蹿下跳,蹭了一身颜料,抱去猫舍洗了三四回才算勉强洗干净。 本来邹允是想画画时把门关上的,但这观海一品的豪宅隔音太好,关上门一点动静了没有,家里现在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他怕出什么意外自己不能及时发现。 大白! 他赶紧放下画笔,冲出去想把布偶抓住,猫咪灵巧一跳,转身跑开两步,又回过头冲邹允喵喵叫。 大白好像要引着他去什么地方。 这房子大得离谱,他跟着大白下了楼才听到有人敲门。 他轻轻叹了口气,打开房门,对门外站着的肖飒毫不意外。 怎么不按门铃?他看着肖飒,笑意浅浅,要不是大白叫我,我都听不见你敲门。 允哥! 肖飒扑进来一把抱住邹允,那么大的个子,硬是躬腰低头的,把脸埋进邹允的颈窝里,贪婪地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