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说的是小孙儿。”赵维民面上带笑,温声道,“当年,你三弟可不就是他小孙儿么?差上半岁不紧要,给他报大些便得了。” 原来早都打算好了,就在这儿等着呢。 赵辰面色发寒,难怪不叫二姐姐来,若是二姐姐过来,以她那性子,必定会哭个天翻地覆,直叫宫里也知道才好。 父亲怕宫里知晓得太快,引得大姐姐来出头,便从他这儿入手,想要快刀斩乱麻将此事定下。 可父亲错了。 他平日脾气虽好,那是因为没必要争,争也什么都争不到,还不如乖巧些,以博取父亲几分怜爱。可事关自个,他不可能就这么拱手让人,继续大度下去。 “那时,祖父并不知晓,还有舜年这个孙儿。”赵辰躬下身子答,“祖父只当儿子是他小孙儿,方有此求。” 他说这话,无疑是揭穿了赵舜年私生子的身份,是那般不告父母而苟合下的私生子。 赵维民神色一僵,徐氏亦是满面涨红。 旁边云竹脸色阴了下来,沉声道:“淮安侯说话前,该当三思为好!当年淮安文宣侯本就是为阿辰郎君求的恩典,岂是说能转赠就能转的?我还在这儿呢,淮安侯便说要改三郎的年岁,此举与欺君何异?况且此事是娘娘提起,你也该思量娘娘的心意!” 赵维民神色一僵,旋即道:“云司宝,舜年亦是娘娘阿弟,娘娘自然也疼惜他的。” 什么阿弟,云竹心里头暗啐了一声,倏地沉下面色:“十根手指尚有长短,淮安侯自个子女也分厚薄,娘娘那儿,自然也分亲疏了。” 被她挤兑一通,赵维民面色愈发的臊。 赵维民道:“云司宝,我给那程祭酒的信件中,已然提及了舜年名讳,阿辰这厢,便等改回罢。若是进不成国子学,便是入那太学,也是一样的。” 云竹怫然大怒,冷笑道:“淮安侯若执意如此,此事,我自会回禀娘娘,请娘娘来裁夺!” 说罢,她却是径直转身走了。 前后不过两刻钟的工夫,便收拾好了行囊,领着宫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 云竹回宫时,赵懿懿正要准备出发亲蚕。她头戴十二花钗,身着皇后亲蚕鞠衣,足蹬乌舄,妆点整齐,叫人下意识抬目仰视。 听云竹诉完经过,她挑了挑眉稍,淡声道:“他怎么不去死呢。” 云竹心下一惊,匆忙抬目扫向四周。 这、这……娘娘从前再厌恶那淮安侯,也从未这么直白的骂过啊。她也就出宫这么几日,娘娘的性子,怎就…… 她急忙看了圈周遭,见是无人才放下了心,皇后咒骂亲父,传出去到底不是个好事。 赵懿懿一面往眉心描绘花钿,一面淡声道:“放心,没人,都被我遣走了。” 云竹稍稍松了口气,立在一旁静静等着。 待皇后描好眉心那朵梨花,施施然起身时,却见她抬目看了眼窗外,淡笑道:“我想起来了,上回叫左姑娘抄的那几遍清静经,字迹不是很端正,一直忘了叫她重抄。我们赵家向来以字闻名,她既入了赵家的门,自不可辱没我家门风,就让她再多抄几遍练练罢。” “哦,还有,昨儿个我梦见祖母了,她说自个身子不爽利,叔母远在豫章,便叫徐夫人去寺中住几日,替祖母祈祈福。” “至于旁的。”她揉了揉眉心,“待我回来再处理罢。” 她起身,由众人簇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