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身上。 这位置,从前坐的该是临川。 如今临川被证实身份伪造,过往一切早就烟消云散,眼前真的这一位,好巧不巧,竟是被皇后娘家给养大的。想着太后从前与皇后不和的传闻,一众人面上浮了些异样。 面对众人探寻的目光,赵端端倒是能坦然以对,甚至冲着一人笑了笑:“夫人一直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当呢?” 偷觑被正主瞧见不说,还被直白点了出来,那妇人面色涨红,尴尬笑道:“没有、没有,是长公主风仪太盛,老妇一时瞧迷了眼,这才没回过神。” 受过朝见后,便令宫人将今岁赏赐的束帛按照品级,一一分发了下去。 宫中赏赐的绢绸虽好,然前来朝见的命妇们,自然不是为了这几匹布,为的是能参与元日朝见的尊荣。因此不论贵重与否,皆起身恭敬谢过。 唯独到了庐江太妃那,出了些岔子。宫娥捧着几捆布到她跟前,轻声道了句是元日赏赐,她却只是搁下酒盏看了眼,未及时接过,叹息道:“臣妇无德,何以受此赏赐。” 赵懿懿挟糕点的动作微顿,却懒得搭理她,仍是将那块栗子糕用食箸夹住了。 汝南却生了几分兴趣,含笑问:“叔母怎么缺德了?” 好端端一句话被她给换了个词,听着像是骂人似的。 庐江太妃一噎,转头怒目而视,然一想着那人是汝南,向来嚣张惯了的一个人,又觉得没什么意外。 她忍着气,脸上浮现出忧色:“臣妇母亲刚生了场大病,这段时日还在老家修养,臣妇今日,却在此赴宴席,实在是有失德行。” 这样意有所指的话,任谁也听了出来。 殿中倏地静了下来,众人面容绷着,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 甚至不敢去看上首皇后的脸色。 元日被人几乎指到脸上骂,换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良久,倒是赵懿懿先轻笑了声,打破了这片沉寂。她微微抬头眺向庐江太妃的方向,颔首道:“确实有失德行,既如此,那太妃的赏赐就免了罢。” 莫说是侍坐众人,便是庐江太妃也是一怔,脸上显而易见的划过错愕,犹如被人狠狠扇了一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她所倚仗的,无非就是亡夫遗留的地位,再加上那层辈分高的孀妇身份。皇后性子温糯,原想着借此提点一二,应当就能懂了。 却没想到皇后这么不给面子。 庐江太妃尚未答话,赵懿懿轻轻拨弄着腕上一串红玛瑙,声音淡淡:“既然有这回事,太妃该告个假才对。明知母亲还在修养却进宫赴宴,莫非是怕我不应?” 那双如含春露的杏眸半阖着,虽未看过来,却叫庐江太妃身子僵了僵,面上闪过些不自在。 说是,则是在诋毁皇后;答否,则是不孝。 到了这会儿,无论怎么答也不对。 片刻后,她轻声回道:“臣妇私以为,为这样的小事劳烦娘娘,不大妥当。” 赵懿懿面色平静,无丝毫不悦之色,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清润:“知道不妥当,方才何必说出来,叫众人都不舒服呢。” 殿中气氛低迷,早在上次束帛以前,立部伎们便停下了乐声,值此半瞬,更是针落可闻。 “方才宴前,便听着太妃同汝南姑母争执。太妃自恃辈分高,又将礼法看得重,可想过汝南姑母是帝女,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赵懿懿轻叹口气,温声道:“太妃年纪大了,做事也糊涂,这会儿既然想起来了,也是件好事,那就即刻归家罢。” 云竹立即朝边上使了个眼色,庐江太妃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宫侍围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作请状。 “太妃莫叫奴婢们为难,您说是不是?” 面对这样两个膀大腰圆的宫侍,庐江太妃毫不怀疑,倘若她答个不字,恐怕下一刻得被拖下去。 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要脸面的,冷这张脸起了身,悻悻而去。 待她走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