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崔五冷笑了一声,一步步把她逼到了门边,“你都要给三哥冲喜了,想必二哥也玩腻了。不如便跟了我,我不比二哥那么无情,我会给你个名分。” 什么名分,左不过又是个妾。 雪衣被那眼神打量的说不出的厌恶,可她已经无处可退。 大门也被从外拴上了,她只能抵住了门,目光警惕:“这院子不大,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 “你叫吧。”崔五觉得好笑,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幽幽地道,“倘若你还有力气。” 雪衣盯着他手中的杯盏,忽地想起方才喝下去的茶水,连忙捂住了喉咙:“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崔五意味不明地笑。 雪衣冷静下来,这才发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心底还隐隐有火在往上冒。 他竟对她用这种手段。 可这药已经喝下去一刻钟了,药劲一上来,雪衣全身发软,连大声的叫喊都做不到,只软绵无力地斥责他:“无耻!” 崔五原本脸上还带着笑,被她一骂,倏地变了脸色,重重搁下了杯子:“你既能陪二哥,为何便不能陪我,难不成你也嫌弃我是一个庶子?” 这和嫡庶有何关系。 但想必他一定十分在意这个。 “没错,我就是看不上!宁愿给病弱的三表哥冲喜,也不愿让你一个庶子玷污。” 雪衣便一边激怒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拔了金簪,试图用簪子将门外的横栓拨开。 果然,崔五被她一激,顿时面红脖子粗:“庶子又如何,三哥若是没了,将来二房便是我的,你哪里的底气敢瞧不上我?” “那可不一定。” 雪衣强撑着力气跟他对峙,余光却不停地瞟着那被拨动的横木。 当那横木终于被拨的松开的时候,她连忙从门缝里挤了出去,拽出了横木朝崔五砸过去。 崔五额上被重重地砸了一下,捂着脑袋眼前直发黑。 撑着桌子,晕眩了半晌,等他再回过神,陆雪衣已经不见了。 崔五咒骂了几声,忍着头上的伤吩咐道:“赶快给我找,绝不能让她跑出去!” 女使和小厮们连忙提着灯笼出去。 雪衣双腿发软,全靠用金簪刺了下手臂,才勉强保持清醒,从后院跑了出去。 可很快,药效一发作,她浑身冒虚汗,眼前也一片模糊,不得不扶着树休息。 不远处,女使们已经借口找东西追出来了,这院子又极僻静,离她的厢房还有一刻钟的距离。 雪衣绝撑不到自己能回去的时候。 她努力避开了红灯笼,摸黑从花圃里穿行。 一路跌跌撞撞,衣服似乎被划破了,脚腕上也不知绊到了什么草茎,雪衣顾不得许多,只能往前跑。 然而即便是这样,身后的脚步声却还是越来越近。 不能被抓到。 雪衣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是那灯笼的光似乎还是朝这边照了过来。 难道当真要逃不过了吗? 雪衣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的时候,一晃神,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黑色织金的衣摆,清冽的松木香气,这是…… 雪衣缓慢地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二表哥那张五官分明的脸。 明明神情还是那样的淡漠,眉眼还是那样的凌厉。 但那一瞬间,比起身后的人来,雪衣却觉得前所未有的亲近。 她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浑身的力气扯住了他的衣摆,仰着头看他:“二表哥,救救我!” 她自以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但那纤细的手抓上去,却只是微微扯乱了一点他的衣袍。 崔珩垂着眼打量着她潮红的脸颊和额边汗湿的碎发,当那眼泪砸到他的衣摆上时,滚烫的热意似乎要把他的衣袍烫穿。 但他的脸上依旧毫无动容,反而平静地将她紧握的手一点点掰了开,连声音都格外淡漠。 “我凭什么救你?” 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完,当手腕垂落的时候,雪衣整个人几乎要支撑不住。 她无力地颓坐在地上,看着二表哥冷漠的双眼,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也是,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 灼热的指尖瞬间发冷,雪衣茫然地拈了拈指尖的凉意,又发觉这凉意似乎是从二表哥的衣袍上传来的。 他今晚,还披了件大氅。 这么看,二表哥是特意出门的,好似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那他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雪衣混沌的脑海有一瞬清明,忽然想起了这几日二表哥晾着她的事情。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既然崔五能知道冲喜的事情,二表哥没道理收不到消息。 所以,二表哥是刻意等她撞上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