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也觉得丢脸,抬腿便要回去写休书。 此时,二夫人却一把冲过去抱住了他,声音镇静:“老爷,你不能休了我,如今三郎刚刚同王家定亲,他的母亲便出了事,你让三郎该如何自处,且此事传出去也有损崔氏的颜面,你这是想毁了三郎吗?” “是我想毁了他还是你想毁了他,你现在知道拿三郎威胁我了,可你当初做出冒领的事,对陆丫头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三郎?你难道不知事发之后他会落于什么境地吗?”崔二爷反问她。 崔三郎此刻既羞愧又难堪,泣不成声,他难受至极,原本刚好的病又有发作的迹象,捂着胸口重重喘了起来。 毕竟虎毒不食子,二夫人一见儿子这副模样,连忙扑过去抱住他:“是我这个做母亲糊涂了,可三郎毕竟是无辜的啊,老爷,你便是不顾这二十年来的夫妻情分,也该顾着三郎,你不能休我啊!” 崔二爷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此事已经闹大,若是不给出个交代实在难以正家风。 但三郎又是他唯一的嫡子,他不能不管。 崔二爷捋着胡须,犹豫了片刻才看向雪衣:“陆丫头,这些年是我识人不清,愧对了你母亲,也亏待了你,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你若是愿意,我便让三郎退了同王家的婚事,娶了你可好?如此一来,也算是弥补当年的憾事。” 雪衣眼睫微垂,便明白了二老爷的意思。 果然这世家大族名声胜过一切。 先前大夫人过来的时候还漫不经心,但一涉及到她的儿子,她手段顿时便雷霆了起来。 如今二老爷也是,明知道真相如何,为了颜面又开始犹豫。 恐怕便是当年姑母没有冒领,母亲也未必愿意嫁进崔氏来吧。 “我与三表哥无缘,谢过姑父好意了。”雪衣摇了摇头,婉言相拒。 “那你的意思是……”二老爷踌躇着又问。 “一切任凭姑父处置。”雪衣也被迫学会了谨慎。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二老爷拍了拍她的肩,松了一口气,这才指向二夫人,“看在三郎的份上,我名义上暂且不休你,但从即日起,我便对外宣称你得了怪疾,让你搬到庄子上去,从今往后你便在庄子上吃斋念佛,永远不得回府,也不得再见三郎,往后我只当你死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二夫人闻言也没再挣扎,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崔三郎见状,也抱着母亲哭了起来。 一切都尘埃落定,很快便有人拖着二夫人下去。 短短一个晚上,二夫人便撒了这么多谎,真假掺在一起,她先前所说的雪衣与人有染自然也没人再相信,在场的仆妇纷纷看向雪衣,目光里多了一丝同情。 唯有大夫人,方才二弟妹虽疯癫,但有些事听着却有模有样,她的疑心被勾起,看向雪衣的目光多了一丝打量。 雪衣明白大夫人出身高门,恐怕看不上她,实则刚刚亲眼目睹了大宅院的阴私,她也根本不想嫁进来。 但眼下她还需要借大表哥挡一挡崔珩,于是她并没明说自己的心思,只诚心道了谢:“雪衣谢过大夫人今日出手相救。” 大夫人心情复杂,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肩便出了门去:“今晚你也累了,你留步且好好养着吧。” 毕竟如今大郎不同于二郎,不需要继承爵位,他若是当真想娶陆丫头也不是不行。 偏偏卢娘子也已经接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大夫人着实头疼,她想了想最近还是不要让卢娘子同陆丫头碰上,于是回去的路上便吩咐人安排卢娘子住到了大房的一处僻静院子里。 大夫人走后,梨花院彻底安静了下来,地上散落着药碗和各种东西,一片狼藉,雪衣环视了一圈,叫了人来吩咐道:“把这里收拾收拾。” “是。”女使们领了命,打扫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