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的,是赵构严厉的军法处置。果不其然,金军撤退后,赵构立即召各卫指挥使至太原帅府议事。种师中刚进太原城,便被控制起来。接着,赵构以不遵军令,擅自调兵,纵兵抢夺,图谋造反四条大罪,将种师中打入太原大牢,听候发落。并同时向朝廷上奏此事,请求对种师中严加制裁,以严肃军纪。 而与此同时,赵构调西夏边境军队进驻云州,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西夏本来向大宋称臣,大宋每年送给西夏相当数量的岁币。两国之间,虽然摩擦不断,但都控制在较小规模以内。靖康三年,西夏见边境驻军被调走一部,遂生不臣心,驱赶士卒八万,由夏州出兵,直接威胁太原。赵构大惊,派遣陕西卫指挥使范宏拒敌。在这个时候,东北方面又传出消息,金国听闻西夏举兵,又有回兵南下之意。众将皆劝其放种师中回幽云镇守。赵构坚持不从,惊慌失措,带兵仓皇南撤。 消息传到汴京,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赵桓,几乎不敢相信。 敕造宝国公府,刚刚处理完蜀中洪灾的王钰,又不得安宁。宋金,宋夏边境接连告急,朝廷乱成了一锅粥。王钰身为右仆射,主持变法,总揽朝政。左相蔡京,已经被剥夺大权,赋闲家中。 朝臣中有人进言,建立赵桓派遣王钰带南府军前往河北挂帅,换下赵构。赵桓犹疑不决,一旦将王钰及十万南府军放出京城,幽云又是王钰一手发展起来,若其心生异念,将成大患。 刚刚平稳一些的局势,又被搅得大乱。王钰审时度势,准备动手。 “相爷,枢密相公到了。”王忠踏进王钰书房,向其报告道。王钰闻方,赶紧迎出门去,将童贯接入书房,摒退下人。 “岳父大人,请上座。”王钰请童贯上座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童贯见王钰相邀,心里已经有了底,环顾左右,再无他人,遂直言道:“贤婿,请老夫过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王钰见他如此坦率,也坦诚相告:“如今朝廷局势有变,不知岳父大人,有何见解?” 童贯掌军多年,老谋深算,他算定这回王钰必将有所动作,于是直言道:“金人新败,依老夫之见,短期之内,不太可能再挥师南下。如此,只剩下西夏。党项人向来转面无恩,不讲信义。此时,见边境空虚,以为有利可图。若是朝廷能放回种师中镇守幽云,则东北局面可得稳定。至于西北,康王虽然南撤,但黄河以北,有大宋数十万兵马,党项人占不到便宜。如今局面虽然有些乱,却乱得有章法可寻,要处理这些事情,其实不难。” 王钰闻言,深表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此次圣上派康王到河北挂帅,分明是对我有戒心。据我估计,眼下动乱的局面一过,想必圣上就会对我下手了。” 童贯沉吟不语,半晌之后,向王钰问道:“你想怎么办?” 将身子往前一探,王钰小声说道:“岳父大人,我需要你的支持。” 童贯自从将女儿嫁给王钰之后,已经是跟他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退路。赵家父子用意很明显,用王钰掣肘蔡京,蔡京一倒,王钰必定会步其后尘。那时,身为王党显要的自己,也难逃劫数。到那时,莫说枢密使这个位置坐不安稳,恐怕连性命也难保。 想到此处,童贯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贤婿,你我是一家人。老夫肯定会支持你。不过,我希望你诚实相告,你是不是想……”说到此处,童贯伸手指了指头顶。 王钰笑着摇了摇头,童贯见状,赞叹道:“好,在这个时候你还能这么清醒,难得。贤婿,京城在你南府军控制之下,而我执掌枢密院,你我联手,必定进退自如。” “话虽如此,但我们得早作准备。眼下当务之急,不是摆平混乱的局面,而肃清蔡京一党。这也是圣上的意思,我们大可顺水推舟。” 童贯对王钰这话,却表示了不同见解:“蔡京眼下已经日穷西山,他的权利大部分都到了你手中。贤婿为何还对他如此忌惮?” 王钰听罢,摆了摆手:“岳父所言,固然不假。但你想过没有,蔡京举荐康王到河北挂帅,这个动作,难道没有别的意思?” 康王总督河北各卫,拥有几十万兵马的指挥调动权。若朝中一旦有事,他大可打着“勤王室,清君侧”的口号大举进兵。赵桓当初就已经作出了最坏的打算,赵构这个差事,表面上看,是针对外敌。可有心人才能看得出来,这一手的确玩得漂亮,可谓一箭双雕。 听完王钰这番解释,童贯更疑惑了:“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不极力阻止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