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江聿嗣当时本着欣赏人才的心思, 在鹿鸣宴上提点了那高尹几句, 两人也就因此结了些缘分。 而那高尹也是个不忘旧恩的人,这十几年来,每每逢年过节都会捎信一封寄给江聿嗣, 前些年江聿嗣偶尔还会回上几封, 但近几年来实在是太忙,对这样日常问候的书信, 看过便罢了。 林氏眸光一亮, “算起来,这高尹也在淮安待了两年肯定对当地情况了解, 老爷何不趁此机会与他修书一封,让他对纪旻叙多多关照。” 那边有三司使在,要查这案子委实不容易。若是有个熟悉淮安当地政务的人帮忙,或多或少也会轻松些。 江聿嗣也觉得有理, 当即让人伺候笔墨,休书一封。 算着日子,淮安知府考核也就在明年, 若那高影还算得力,政绩优良, 他帮自己一回,自己也未尝不能扶他一回。 就江聿嗣所知,那高尹虽有些能力,但仕途实在不顺,每每考核总是难以调回京师, 高尹为此忧愁,但因自己实在没什么关系,也只能听之任之,随遇而安。 这次,就大不相同了。 将书信蜡封放好,江聿嗣随即吩咐,身边的管事,明日送去驿站,快马加鞭往淮安递过去。 做完此事,夫妻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毕竟淮安山高水远,江聿嗣能做的实在有限,但在朝堂之上,他也会尽力帮忙斡旋。 他就这样一个女儿,从小就心疼着长大,对她也有太多亏欠。 自己能够帮她的,无论如何他也会尽力而为。 * 成亲第三日归宁,是大魏早就有的习俗。 江舒宁早早便和纪旻叙商量好了要带过去的礼,江聿嗣对金银财物不感兴趣,唯独对这文书绘画爱不释手,尤其是黎山居士的墨宝,书房里还挂着一副早春融雪图。于是,江舒宁便准备了一副同样出自黎山居士之手的傲雪寒梅图。 而自己母亲则喜好各样香料名茶,寻上一些足以表明心意的便可。江舒宁选了些林氏喜欢的香,纪旻叙甚至不吝崇仁帝赐下的沉香进礼,大大小小数十件,可以塞满整箱马车。 且大多带的东西都过了周嬷嬷的目,连周嬷嬷都觉得不错,江舒宁想必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成亲这几日来,江舒宁的作息要较以往变了不少,睡得晚了,起得自然也就更晚了。 可偏偏有人睡得比她还要晚,却还能起得比她早。 适才换好衣裳的江舒宁看着忙碌吩咐奴仆准备东西的纪旻叙,心里稍有感慨。 纪旻叙侧过头就看见缓步上前的江舒宁。 她着翠蓝织金缠枝花缎袄,修长的脖颈上露出一截素绢衬里,下裙饰有百子裙襕,这颜色极衬她的气质,安静娴雅却也不失俏丽明媚。 江舒宁也是成亲之日起头一遭出门,一出房门就注意到纪旻叙的目光,她不免有些羞怯。 行至他身前,她微微抬头,“夫君觉得,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纪旻叙扬起唇瓣,勾过她的手臂,“并无不妥之处,阿宁今日光彩照人。” 他抬手,略微倾身,迎着江舒宁的目光,拇指在她唇边轻轻一擦。 “口脂有些花了。” 江舒宁面颊微红,随即招了白芍上前,“去房里取一柄铜镜过来。” 纪旻叙出口打断,“不必了,我方才已经替阿宁擦干净,现下这样就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