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憋了许久的笑,见他面色沉得想杀人,又是羞怒又是想笑,气哼哼在他胸口锤了一拳:“我是不是提醒过陛下?” 傅臻握着她粉拳,沿着手窝慢慢地吻,“阮阮不心疼朕难受,也要心疼心疼朕这满身的旧伤,怎么忍心下手的,嗯?” 阮阮痒得想缩手,却被他牢牢桎梏,偏头喃喃道:“你若要,我何时拒过,非要如此……衣裳都被你扯坏了。” 傅臻眼底窜着火,欲念沉沉地贴着她耳畔:“好,是朕的不是,朕赔你好不好?十件百件朕都给你,今晚朕再好好地跟你赔罪。” 他刻意将“好好赔罪”几个字咬得很重,嗓音酥酥麻麻地窜进耳中,阮阮羞得满脸通红,别过头去不肯看他。 傅臻放开她的手,将她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掩耳盗铃地用外衫遮盖住内里的凌乱,然后掰过她尖尖的下巴,“等着,朕让她们进来替你更衣。” 傅臻浑身崩得疼,径直往净室去泡了个冷水澡。 尚衣局的宫人看到皇帝面色冷得像冰,哆哆嗦嗦地进了殿,看到皇后娘娘面色潮红,发髻略略歪在一边,褪下吉服时发现裙面还有明显的褶皱,内里系带松散、乱作一团,暗扣被暴力扯开好几排,几处边缝都开了线。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敢多问。 阮阮满脸窘迫,只能将凌乱的衣衫交给她们收拾。 几名女官闷头整理,额头都浮出了细汗,好半晌过后,几处被打成死结的线头才一一解开,又费了小半个时辰功夫,才将吉服完完整整地褪下来。 绣笙姑姑看着缝合处线头连连,委婉地开口:“奴婢看这吉服尚有几处需要补缀,边缝还需加固,不如让奴婢们回去再行修补一番?” 阮阮脸皮薄,耳根红得滚烫,咬着唇轻轻道:“劳烦姑姑们了。” 绣笙赶忙回道:“不劳烦不劳烦,原本也是要改的。” 走之前,松凉又给这几人每人一锭赏银。 阮阮既心疼衣裳,又心疼银子,因为陛下既然将俸禄都交给她打理,那他犯的错在某种程度上也该由她来承担。 绣笙姑姑等人回尚衣局的路上,迎面看到崔苒一身雪色暗纹锦裙,身后跟着两个伶俐丫鬟远远走来,心中一紧,赶忙俯身请安。 这位主虽还没有位份,但好歹姓崔,又是都水使之女、太傅的侄女,即便做不成皇后,将来至少也是个妃位。 崔苒这一身虽则素净,但绣笙能看得出来是上等的宋锦,精细度之高,便是尚衣局的绣女一日至多也只能织三寸,华丽且难得。 像尚衣局这种给宫里娘娘裁衣的官署,必然要对之恭恭敬敬,日后才不会被刻意刁难。 崔苒还不知父亲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前儿才收到母亲来信,说太傅那边差不多点头了,不出意外的话,立后也就在今年。 崔苒看完信后只觉得苦尽甘来,先前受过的那些冷眼都不算什么了,来日入主坤宁宫,谁还敢小瞧她? 至于皇帝,崔苒慢慢地也想通了缘由。 入宫那一日他之所以当着下人和那姜阮那贱人的面给她难堪,是因为他恨太后,恐怕那时候就查出了惠庄皇后薨逝的蛛丝马迹,因为她与太后亲近,所以陛下待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且他那时恶疾缠身,脾气自然暴躁些,如今身体慢慢痊愈起来,说不准要比从前温和许多。 如今太后一死,他既然没有将她和藏雪宫那些美人一道逐出宫去,那就说明还顾及着崔家的面子,无论如何都会给她一个位份。 崔苒启唇一笑,目光落在绣笙身后宫女手中那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织金妆花凤袍,心下微微一惊,好奇地走上前去,指尖细细抚摸那云锦上的刺绣:“绣笙姑姑,这是……是皇后的凤袍?” 绣笙心道怕什么来什么,皇后和眼前这位谁也开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颔首道:“是。” 崔苒更是诧异,立后封妃是后宫头等大事,内府竟一声不吭地将皇后的吉服都做出来了? 且这件凤袍一瞧便知是崭新的料子,绝非内府从前的库存。云锦本就寸锦寸金,而这一件更是云锦中的上上品,色泽明艳,针脚细腻,珍贵异常。 崔苒自幼接触到的都是最好的衣料,今日见这云锦却也忍不住看痴一瞬。 这是为未来的皇后准备的么? 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