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见过有嫡女会在寒时天,穿春日的衣裙,明目张胆勾引男人的。” 那点暗藏的小心思被孟清禾一语道破,孟锦芙霎时恼羞成怒,更是剧烈的抗拒起来。 “路我既已给出,做与不做,便是母亲与嫡姐的事情了。” 孟清禾拨了拨衣角垂下的侧澜流苏,倏尔抬眸,将冯氏犹豫的神情尽收眼底。 第84章 、嫡庶 经过一番踌躇, 孟锦芙还是决意留在谢府过夜,她颤着手飞快的将白釉瓷瓶拢入袖中,面颊流露出一丝淡淡嫣红, 不似偷摸腌臜的战战兢兢,反倒恍若少女怀春的娇怯。 孟清禾嘴角旋即闪过一丝讥笑,谢殊见着这份‘大礼’又会是何种神情呢? 冯氏意欲留下替嫡女遮掩一二,或东窗事发之际也好哭帮着要个说法, 锦芙怎么着也是侯府嫡女, 倘若真闹大了捅到圣上面前, 到时可不仅仅是一个侍妾就能打发得了! 思及此, 她愈发觉着孟清禾此计可行,末了又恐自家嫡女放不下她那高傲的心性, 劝慰道:“兆京贵女间的风气多半如此, 这同逢春赏游那会儿, 郎君小姐不慎双双落水是一个道理, 总得圆出个说法来!” 孟锦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低头将来时裹在身上的厚袄斗篷披上,这才跟着幼晴出了去。 孟清禾在东厢给她安排了一间与谢殊寝间仅一廊之隔的卧房,冯氏这才颇为心满意足的离开。 “去拿些我平素的钗环云裳来给嫡姐送去,另在廊坊间额外再焚一屉苏合沉香。” 幼晴得了吩咐心中满是不解,但还是按照自家主子话中的意思一一着手去操办了起来。 孟清禾拨弄了几下腕间的翠碧色玉镯, 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谢殊从前给的那些屈辱, 桩桩件件总得一点不落的讨回来才成…… 入夜, 寒风萧瑟, 吹得支木的窗牖哗哗作响—— 谢殊半倚半靠在圈椅上, 看着新送来的谍报,眸色愈发晦暗。如今谍司重整编制尽在他手,那些平冤昭雪的暗卫对他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主子因何事烦心——” 沛文端了一碗安神的汤药上来,又从一旁的托盘中取了几块蜜饯送至跟前。 “是少夫人吩咐送来的,她说给您嘴里添些滋味,省的您这些时日忌口寡淡。” 谢殊闻言拾了一块放入口中轻嚼了几下,俊眉轻蹙,他不大喜甜食,似乎今日送来的糖佛手外层还包裹了厚厚一重果浆蜜汁。 “劳她费心了,近来朝堂动荡,一连二十几位命官不知所踪,也是容将军的手笔?” 沛文正奇怪自家主子在与何人说话,霎时间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身着轻甲的窕枝迅速侧身入内,单手撑地跪伏在他身旁。 “他以御殿作饵,遣禁军镇守,妄图面圣觐见的朝官尽数被先斩后奏了。” “沉煜所图甚大,你且先由他去吧,一朝一天子一朝臣,容家这些年背负的可不仅是面上的清名!” 谢殊暗下叹了口气,他与天家无怨,自不会去管容景衍做了什么,如今他位极人臣,坐拥这天下独一份的权势,谁坐皇帝于他而言,差别并不大。 “怎么,你可是担心沉煜不愿端王御极、有称帝之心?” 见窕枝沉默,谢殊轻嗤了一声,偏过身去又拿了一块蜜饯放入口中。这天下一如果脯蜜饯,未必是人人皆以为的味酣,总有不喜之人。 “窕枝,你还得在瑜娘身边多磨磨城府,你既得了沉煜重用,阖该为他排忧解难才是……” 窕枝不由抿唇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谢大人竟还在拿她打趣,从交出黑羽令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孟清禾手下的人了。 “若你想回瑜娘身边继续侍奉着,我亦可应下。” 谢殊瞬了瞬目,望着自己身前忠诚无二的窕枝,能把她从孟清禾身边收拢过来纯属侥幸,孟清禾久居宅邸,身边也确实缺了个熟悉又妥帖的旧人相伴。 “此话当真?多谢大人。” 窕枝自容景衍领军围京后便一直处于孟清禾的对立面,说不在意近乎是不可能的,她非是背信弃义之人,情非得已之下迫于无奈的归顺,终究是面服而心不诚。 “我府内尚缺一名管事,过几日让沛文领你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