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了那空缺,至于沉煜那边,你无须忧心。” 谢殊拨了拨手上的扳指,垂目思索了片刻,总是这样困着她终究不是个办法,不若放个心腹在她身边盯着叫人放心。 孟清禾这段时日安静的有些过了,她的心结在傅翊,想来在平和的表象之下,免不得一派暗潮汹涌。 月上中天,今日的夜空格外清朗,更漏响了三声,寒鸦嘲哳、籁籁嘶鸣。 谢殊估摸到了孟清禾就寝的时辰,披了件大氅方要推门而出,透过那一丝乍开的缝隙,鼻尖骤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苏合沉香味。 孟清禾刻意疏远他的这些日子,谢殊每晚都会披着夜露走一趟南苑寝卧,现下孟清禾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这般安然近人。 他心下渐渐浮起某种不知名的情愫,那是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最初的在意一直蔓延到想她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更有甚者,不仅仅在于这副皮相,他想要孟清禾一如往昔的心悦自己。 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萦绕鼻尖,皎皎清辉下的一抹倩影倏尔滑过眼帘,谢殊眸光一顿。 那件流彩飞花蹙金翚翟祎衣是前两日宫中赏赐下来的珍品,华服奢靡,裙角荡开发出泠泠轻响,曲面软绸上绣靠的东珠颗颗剔透,在夜间更是熠熠生辉,璀璨光华叫人挪不开眼。 名品方能配得上美人,皇城内的风水折美人,而他谢府则不然,既能娇贵的养着,亦能护她长久无虞的绽放下去。 “瑜娘既有如此雅兴,白日又为何要与我赌气,叫了些不入流的庸脂俗粉来?” 谢殊话音方落,便见那抹娇影一僵,动作也不似方才柔畅鲜活。 月下起舞乃是宫中妃嫔为博圣上青睐的上乘手段,辅以夜莺的歌喉婉转,倒是颇显出几分文人雅趣。 “大人,我是锦芙——是妹妹叫我……” 嘤嘤女声在耳边响起,娇滴滴的恨不能溢出水来,她一个旋身朝着谢殊的方向倾倒过去,却并未落入意想之中的怀抱。 “孟锦芙,你因何在此?” 男人的话语赫然凌厉了几分,谢殊目光危险的眯了一眯,面色极为难堪。 “大人两年前既能面不改色的要了庶妹,今日又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孟锦芙扑了个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也顾不得颜面,攥着帕子拭着眼角,一派楚楚可人的模样。 谢殊冷冷的立在一旁,眸底覆上一层寒霜,丝毫没有将人扶起的意思。 “是孟清禾让你来的?” 男人用靴尖抵住孟锦芙精巧的下颚,白色的云靴上沾了些脂粉,他眼底浮现出一抹厌恶。 “大人眼中为何只容得下庶妹一人,她是庶出焉能配的上这正妻之位?” 孟锦芙面颊泛起两抹不自然的潮红,先前饮下的那瓶合欢散开始在体内隐隐起了作用,她再顾不得往日端着的那些体面做派,玉臂紧紧抱着那只云靴不撒手,像是溺水的人抱着一根浮木。 “配不配得上也是由你说了算的?” 男人声线渐冷,正欲唤人将孟锦芙拖开,后又察觉此事不妥,孟清禾大抵是想联合侯夫人在女儿家的清名上做一番文章的。 面前匍匐在地的女人身体愈发燥热,那华贵的衣裙碾磨在地上沾染了尘渍,霎时污了一大片。 谢殊面露难色,一壁想着如何掩人耳目的解决这个麻烦,一壁又在愤恼孟清禾此番作为。 “咦——昔日不是大人您亲口叫清禾妹妹,好好拿捏一下嫡庶之别的么?怎地到了如今往事重演,您又换了一番说辞?” 孟锦芙急的不行,母亲再三叮嘱无论谢殊态度如何,只要今夜能成事,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保住了她在谢府的地位,届时再由侯府再以‘讨要公道’为名上奏皇帝,谢殊再如何位高权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会收下自己! “你与孟清禾又怎能一样?若不想你宁远侯府就此惹上祸端,我劝你早早收手!” 谢殊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踢开孟锦芙,蓦然回身,恰撞上那一双清冷的星眸。 孟清禾远远的立在廊柱下,她提着一盏六角风灯,盈盈站在风中不知瞧了多久。 “看够了?” 男人抿了抿唇角,压抑着心底冒出的怒意,大步上前将人揪到了身侧。 “你到底要如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