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故意反问:“芸盈姐儿的事,母亲比谁都清楚才是?” 太夫人彻底慌了,不断告诉自己,唯一的嫡女方芸盈和人私奔坏了清白的事,慕时漪不可能知道的。 毕竟那穷鬼书生,早就被她派人给悄悄弄死了,她阴郁眼眸中杀意一闪而过,身后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已经撸起袖子,随时都能扑上去。 祠堂外,瓢泼大雨,伴着一阵凌乱脚步声。 接着有人行礼,叫了声“世子”。 方晏儒带着一身湿凉的水汽,仓促收伞,抬步跨进祠堂。 他先朝丁氏行礼,声音恭敬:“儿子给母亲请安。” 慕时漪冷眼看去,只见他一身青衣,这一路上似乎走得格外匆忙,雨水打湿了他半边青衫稍显狼狈,以他往日里那种一丝不苟,固执恪守的性子,今日竟未曾察觉。 丁氏显然没料到,表情意外:“晏儒,你怎么来了。” “儿子听闻时漪犯错,母亲震怒,便回府中看看。”他声音很温和,带着属于文士特有的文雅谦逊。 太夫人定是坐直了身子:“既然晏儒你回来了,那最好不过了。” “你也当个见证,你这媳妇,私自出府,夜不归宿,胆大包天置我们国公府名声于不顾,我今日罚她三十板子,再关入祠堂禁足一年,你可满意?” 这时,方晏儒才似不经意般,抬眼往慕时漪那看去。 在他下意识中,本该惊慌失措的人儿,此番依旧亭亭立堂前,哪怕天光昏暗,也丝毫不掩她的月貌花容。 方晏儒垂了眼,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再次抬眼时,掩去瞳眸深处的晦涩不明,朝丁氏鞠躬到底:“母亲,儿子觉得此番不妥。” “因苍梧战事,儿子近日一直在宫中议事,回府路上也听小厮说了,时漪去庙中是给父兄以及边疆战士祈福无可厚非。” “她不能回府,是因为流民灾祸,那夜她也是与一众女香客同在庙,何来有碍名声,失了清誉。” 简简单单几句话,方晏儒就把慕时漪从有碍清白的名声中摘了出去。 这倒是令太夫人和慕时漪同时一愣。 因为方晏儒这人向来表现得对太夫人敬重有加,从不忤逆,今日这番作为,实属反常。 太夫人直接气了个倒仰,端起滚烫的茶盏子就往方晏儒身上砸去,指着他怒骂:“孽障你疯了,忤逆我不成?” “吃里扒外,她可是拿了你嫡亲妹妹芸姐儿说事,这家里头,到底谁才是你最亲的人?难不成你还惦记着别的东西,就因你不是我肚子出来的?” 方晏儒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他上不得台面的出身,当年若不是因为主母没了嫡子,他姨娘死了,才被选中过继,成了国公府世子,一朝登天,他怎么会有如今的一切。 所以这些年来,他隐忍克制,就是为了早早摆脱这种牵制,偏偏三年前,他父亲给他定了一门岳家功高震主的亲事。 方晏儒漆黑眼眸,扫掠过慕时漪那倨傲,更贵气逼人的背影,他悄悄握紧拳头,脸上温润斯文的神情,不见半分变化。 “母亲。”方晏儒垂眼,慢慢弹掉衣摆上的茶叶渣子。 “母亲想差了,儿子虽不是您亲生是,但从记事起便养在您的名下,若不是母亲垂怜,儿子怎么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想来是下人碎嘴,胡言乱语,故意挑拨离间,破坏我同母亲的情分。” 他漆黑的长靴,不紧不慢碾过地上的茶盏碎片:“那些个不安好心的东西,不如就由儿子当一回坏人,处置干净,免得闹得家宅不宁。” 他声音温和的朝祠堂外唤道:“来人,进来,把先前那在浮光院放肆的余婆子给拉出去,就地打死。” 祠堂内,所以伺候的下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平日里,连走路都要小心谨慎,不舍踩死虫蚁的世子,竟有这般可怕的一面。 太夫人丁氏直接愣在原处,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余婆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