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着,被几个高大的小厮架出去。 “晏儒,你……”丁氏盯着他,不可置信。 方晏儒若无其事上前,掩去眸中厌恶,把丁氏扶起:“芸盈姐儿的事,我会处理干净。” 然后侧身朝一旁战战兢兢的丫鬟,温声吩咐:“太夫人累了,扶着回去休息。” 丫鬟不敢置喙,赶忙把人给哄了回去。 至始至终,慕时漪一旁冷眼瞧着,若不是方晏儒身子若有似无沾染了极淡的异香,还有青衫袖摆上,有一抹他未曾察觉到的口脂,她都差点信以为真,这男人是从宫里出来。 余婆子被活活打死了,血水流了一地,又被倾盆暴雨冲刷一净。 方晏儒终于转身,抬眸肆无忌惮望向她:“芸盈姐儿的事,你是如何知晓?” 慕时漪勾唇淡笑,殷红唇瓣透着一抹嘲弄:“你真在宫中?” 方晏儒一时语塞,藏在袖中的手骤然握紧,眼中凌厉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垂眸掩饰:“今日凑巧出宫,得以赶回府中。” 慕时漪闻言,笑盈盈盯着他:“你何必这般紧张。” “至于芸盈姐儿,我能说什么?她许久未曾出现,难不成并不是生病?” 不想她这话,引来方晏儒长时间沉默,眼前出现方芸盈那张哭得梨花带泪的脸,与她私奔的那个穷书生,是他刻意为之促成的结果,只是为了报复丁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深深闭眼,矢口否认:“你想多了。” “是么?”慕时漪看着他,似笑非笑。 方晏儒盯着眼前这张漂亮得令人恍惚的脸。 世人都说慕家嫡女倾城绝色,人间难得,偏偏在他看来,娇媚过盛,不够端庄。 他所理想中的妻,应是那种不需有多少聪慧,但要足够温柔小意,素手羹汤,长相端庄贤淑就行。 幸好,方晏儒下意识抚过手心里捏着的那枚荷包。 若不是他藏在外头的柔婉有了生孕,他需要时间谋算,名正言顺把人带回府中,那他也不用这般低身下气,同慕时漪缓和关系。 因此,方晏儒顺口提了几句,朝中关于苍梧辎重增援的消息:“若是父亲同意,我会请旨前去。” 不想惹得慕时漪冷冷一笑,满眼都是嘲讽:“你去,是锦上添花,还是笑里藏刀?” “现今堰都城有多少世家大族等着我父兄战败身亡,不就想看我一朝落魄,昔日的金枝贵女是如何凄惨么。” “方晏儒,你想看么?” 方晏儒被撕开那层隐藏多年的虚伪,他倒丝毫不觉窘迫,只是的盯着慕时漪的双眸,带上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他真是恨极了她这种,永远高高在上,又自信非凡的样子。 再次开口时,他温润声音中,终于多了一丝阴郁:“苍梧战败已是板上定钉,到时我会尽力保你性命。” 慕时漪冷笑,那双灼灼莹光的乌眸映着毫不掩饰厌恶:“若真到了那一日,我宁愿从苍梧城墙一跃而下,随我父兄去了,也不会让你们随意作践!” 这刻,方晏儒终于沉了脸,冷冷盯着她:“你若想死,那也只能在家中病故,辅国公府百年气运,不可能就让你这般毁了。” “如今你不会还指望,有谁能救你父兄?” 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慕时漪毫无所觉,她下意识捏住袖中的白玉折扇,眼中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不能,陛下不能。” “但总有人能。” 方晏儒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冷嘲道:“痴人说梦。” 第4章 檐外风雨琳琅,从天穹深处坠下的雨珠,砸在碧瓦朱甍的府内,溅出无数潋滟水雾。 二人站在檐下,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爷。”小厮默岩小心举伞上前,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爷,该走了,宫、宫里还等着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