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本该就是亲密无间的夫妻那般。 就连如擦脸的棉帕,也是他亲手拧干,递给她的。 他明明是金尊玉贵,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如今却为她,做了端茶送水的活。 若是堰都那些贵女得知,他与她之间是这般相处,那不得活生生撕烂她。 慕时漪不敢再往下想,她深深吸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只希望能快点回到苍梧,有父兄在身旁,无论风雨如何,总有人能护她平安。 那时她与殿下也该到了划清界限的时候了,这天下只要是太子上位,慕家不反,但她却再也不想回到堰都。 风带着寒凉冷气吹开槛窗,薄薄的画帘被吹得呼呼作响。 山栀轻手轻脚进来,她赶忙关了窗,手脚麻利伺候慕时漪穿衣。 “昨夜姑娘高热不退,太子问了奴婢姑娘在苍梧发生的事。”山栀垂头,缓缓跪在榻旁,“奴婢无法,都同太子说了,请姑娘责罚。” “无碍的,你起来吧,若殿下再问其它,你告诉他也无妨。” “只是十年前苍梧的事,很多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花鹤玉问这些事情作何?” 她记得昨夜烧得迷糊时,似乎又回到了苍梧母亲的房间,她躲在衣柜里,母亲的贴身大丫鬟阿翠也在,然后……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年轻男人。 再之后… 不能再想了,慕时漪的手控制不住微微发颤,她头又开始抽抽的痛了。 “姑娘。”山栀见她神色不对,赶忙端来一盏子温热蜜水,小口小口伺候她喝下,“姑娘若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这些年来,姑娘只要一回忆苍梧的事,十有八九夜里都是要高烧不退。” 慕时漪压着呼吸,慢慢摒弃脑海中那一帧帧模糊不已的画面:“我不想就是,你也莫要忧心,这万象楼的老板赵夜清,无论如同我同殿下都要把他给揪出来的。” 原定计划,本只打算在梅郡休整两日,就直接前往凉州寻找那些稚童被拐的线索,不想在这万香楼中听了一番秘辛,那么凉州就不急于一时了。 慕时漪用了早膳后,她身上虽依旧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但好歹能勉强能起身下床活动。 他们一行人,在梅郡呆了三日,町白和苍狼日日出门,但愣是找不人一丝赵夜清的行踪,这人在那日从万香楼六楼,一跃而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失去了踪迹。 这一日,慕时漪为了不暴露身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日日都同花鹤玉同睡一榻。 万花楼客房很大,床榻也很大,二人在中间横着一条锦被,夜里到也是相安无事,总比路上风餐露宿,睡在马车里,得小心翼翼束手束脚来的强多了。 不过慕时漪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她和离出方家,日后也没有再嫁的想法,出了堰都,那些繁复的规矩她也不想再守着了,更何况太子守礼克制,她也谨慎小心,这般就好。 到了第四日清晨,町白终于探到消息。 据说今日百花楼会拍卖花魁之首纤纤姑娘的初次,到时凡是郁林有名声的富商官吏,都会前往百花楼参加这难得一次的盛宴。 而这百花楼,据町白打听,就是赵夜清二十五年前被收养后,烧掉的青楼的原址上重新建的。 “殿下,要去吗?”慕时漪刚喝完汤药,满嘴都是苦涩的药味。 花鹤玉不知从哪处掏出一颗糖豆,笑着递给她:“自然是要去的。” “那殿下能带上我吗?我想看看这香雪海的花楼长什么样,是否能比得上堰都的明沧湖畔的十二画舫。” 花鹤玉似笑非笑看着她:“难不成,夫人还去过堰都明沧湖畔的十二画舫消遣?” 慕时漪心下微惊,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明沧湖畔的十二画舫的幕后老板吧,这可是除了妙春堂外,她最看重的生意。 苍梧被堰都朝堂暗中扣下的军饷,可全靠明沧湖畔的暗中补给,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走到今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