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是老手艺了,现在想吃这样的糕点可不容易。” “这是我们社办糕点厂的产品,正经溯源的话,这个糕点厂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宋恂将捂手的茶缸递给他,“这家糕点厂已经在咱们市里开了分厂,就在火车站那边,前店后坊,有个售货窗口可以买到这种酥皮糕点。” 老袁就着茶水又咬了一口枣花酥,语气随意地问:“市里居然同意让你们这种社队企业来大城市开分厂?只农村人口进城这一项,就是违背政策的。你们的工人都是从城里招的吧?” “对。除了两个厂长是我们公社派出去的,其他工人都是从市里招聘的。” “这样做,赚钱是肯定赚钱的。不过,农村的社队企业就是要服务社员的,你们弄一个社队企业来服务城市,呵呵……” “分厂虽然是社队企业,但工人都是城市户口,城市户口的工人为城市人口服务,应该也说得过去吧?” “这主意是你们公社领导想出来的,还是你的主意?” 宋恂顿了顿,“是我出的主意,当时我刚开始接触工业方面的工作,光想着怎么提高产值了,对于其他方面考虑得还不太周全。” 老袁抽着烟没吱声。 这种办厂方式在过去很常见,但是在时下看来,其实很有风险,属于打擦边球的做法。 好在他们还知道招聘城市工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尚能辩解一二。 只从这里就能看出,这小子的胆子挺大。 老袁点了点烟灰,笑道:“你送的礼,我已经吃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宋恂试探着说,“我最近在工作上有点困惑,您是经济学方面的专家,我想过来请您帮忙拿个主意。” 虽然不知道他在来图书馆工作之前,具体是干嘛的,但是四十年前的南洋大学实体经济研究组成员,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专家了。 “找我解惑的学费可不便宜。”老袁翘着二郎腿,圆脸上乐呵呵的。 宋恂点头答应。他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是请人问策的,就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 “你先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我们公社过去的工业产值一直不高,常年维持在六七十万左右。不过,去年开始重视工业发展以后,扩建和新建了几个工厂,还从市服装公司,引进了一个工农联营的很大规模的服装厂……” 宋恂刚做完年终总结,所以对团结公社去年的所有数据都心中有数。 这会儿将部分数据做过模糊处理后,事无巨细地跟老袁讲了一遍团结公社的工业发展情况。 “今年很多人都在等着我们公社的大动作,想要看我们还能不能保持这种增速。”宋恂无奈道,“但我心里其实对这种只重视产值的发展,还有些顾虑。总感觉只依靠新建工厂,来拉动产值的做法,不是长久之计,还需要在原有工厂的内部深挖潜力,让它们重新焕发活力。但是现在又找不到太好的突破口……” 老袁抽着烟,一直没有插话。 看得出来,这位小宋主任在这方面确实挺着急和困惑的。 否则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来找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连具体底细都不清楚的老头子问策。 他想了想,走出办公室,爬上一楼一侧的书架上,准确地找到一本掉了半页封面的旧书。 重新回到办公室以后,又蹲到办公桌下面,从柜子的最里面翻出一本塑料笔记本。 “估计这两本能对你有点用,你先看看吧。” 宋恂没去管那本旧书,而是率先翻开塑料笔记本匆匆扫了一眼。 这是一本二十年前的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