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一想,不失为一个办法,“可福王还未有子嗣,质子人选……” 刘问摆摆手,“要什么质子,这些质子家眷留在盛京才是麻烦。“ 太子不冷不热地道:“先生就不怕福王起兵反朕吗。” “要反他现在就反了。”刘问直言不讳,“敢问殿下,留下质子,您敢杀吗?杀了,福王出师有名。不杀,要挟何用?福王正直青年,您还怕他到了营州生不出儿子?再一个,这些家眷留在盛京,您让福王孤家寡人去到封地,殿下预备让天下人怎么看待新皇的仁政?” “还有,这些质子家眷平常要不要嚼用?万一福王生的是个败家玩意,光吃喝拉撒的花销就够养活一城百姓了。” 刘问不愧老辣,几句话就切中要害。 周毓华眼见太子眼中划过怒色,微不可闻的低叹道,“微臣倒有个主意,殿下不妨听一听。” 太子神情稍缓,“你说。” “殿下不凡多给福王送几个美人,这女人一多,后宅就容易起祸,寻常人家多子多福,可福王是藩王,孩子多了,以后分出去的权利和土地也多,一分再分之后,他对我们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小。” 刘问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倒是个主意,剩下的,我们只需防着他们与白容连并即可。” “可……”太子还有犹豫。 周毓华不得已说了句重话,“殿下,当知来日方长,现在就赶尽杀绝,于殿下的千秋名声有何好处?。” 太子至此,终于被说服下来。 董中、刘问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解决了福王的去留问题,下面便是柳毅之与主簿一事。 太子已经知道主簿吃里扒外的事情,对此,他只给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主簿一眼,就让他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 在太子眼里,主簿已经是个死人,可死也分很多种,好歹是自己盘玩了多年的棋子,便是要他死也得死得其所。 太子对柳毅之的去留做了安排,四人又秉烛夜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有余,当屋内重归平静,屋檐上的两个人也终于敢稍稍地呼出一口长气。 春夜寒重,燕云歌的衣摆已经被雨水打地尽湿,冷冷地贴在身上,泛起阵阵寒意。 但她看了一眼柳毅之,刚毅的脸庞是面无表情,被人轻易地决定生死却毫无反抗之力,这是第一次,她对此人生出了几分兮兮相惜。 两人没有言语,如何来的,便也如何地离去。 再回首,燕云歌感慨煌煌宫阙,高不可攀,多少人翘首里面的荣华富贵,却不知这里也是埋骨之所。 细雨蒙蒙,车轮滚滚,两人都已经冻极了蜷缩着身子靠在厢壁之上。 对燕云歌来说,今夜种种,恰巧验证了她心中的不安,她仕途之路要比想像中的还要艰难。 太子身边的谋士都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她比不上周毓华与太子之间多年的君臣之情,论才能与刘问又多有重迭,甚至没有刘问在地方多年积累下的人脉与经验。 除了她尚且在局外,不至于被一招将死。 毫无胜算的一条路,她要如何走下去。 不能细想,一想便要丧气。燕云歌缓缓地合上眼,过好一会,她似有感而发般漫声轻说:“生如蝼蚁,偏要立鸿鹄之志,命薄如纸但有不屈之心……” 柳毅之侧脸去看她,只见她睁开眼,眼里已经是熟悉的那股冷静,许是真到了绝境,反而教意志超脱坚韧,那耀人的光彩几乎要将他心头的阴霾驱去。 “柳毅之,你我联手如何?”燕云歌亮着眼睛说。 …… 追-更:haitangshuwu(woo18.vip)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