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也不恼,嘻嘻一笑,竟是起身躺在了美人榻上,以手支颐,双腿交缠,姿态说不出的慵懒曼丽,仿佛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赵月珠只是误入的客人。 他捅了捅背后的大红装莽靠垫,扭了扭身子,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瞧着赵月珠。 “你也说了,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放心,今夜就守着你,你睡你的,我躺我的,吵不着你。” 刘渊懒懒一笑,风华流转,一双碧玉眸子里面满是一本正经,丝毫看不出玩笑之色,仿佛他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不妥,只是自顾自躺得闲适。 赵月珠一瞬间血气上涌,有一种想把他扔出屋子的冲动。可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门口的黄莺又是刘渊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怕是更加忠于他。而且万一闹出了动静,让人发现了,更是要百口莫辩。 无奈之下,赵月珠只好和衣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发现躺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刘渊坚毅利落的侧脸,清晰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线,无一处不彰显着造物主的青睐。刀凿斧刻般的美好轮廓,精雕细琢的五官。 看了一会,赵月珠竟发现刘渊的一边嘴角扬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赵月珠才惊觉失态,暗自骂了一句美色误人,真真是个妖孽,就干脆翻了一个身,面朝着墙壁。 许是操劳了这几日,太过辛劳,原本还是精神奕奕的赵月珠,粘上了枕头就开始睡意朦胧,半梦半醒之间,只感觉脸上触碰到了柔软的东西,犹如棉絮一般轻柔,犹如沾湿得花朵一般细腻,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 耳边有人呢喃道:“赵月珠,你在劫难逃。” 迷迷糊糊间醒转过来的赵月珠想到了什么,马上起身打量屋子,看见屋子里空无一人,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昨夜之事,心中滋味复杂难辨,回忆起刘渊真的守着自己睡去,貌似那个混人还轻薄了赵月珠,赵月珠回忆起来不觉又羞又气。 香草敲开门进来,看见赵月珠已经起身,便伺候着她梳洗了一番,赵月珠却是让香草给她换上了一身公子哥儿的衣衫。 赵月珠吩咐香草道:“让黄莺去备下马车,我们去揽月阁。” 马车照着赵月珠的吩咐,停在了揽月阁后门,守门的小厮许是得赏钱吃酒去了,只有一个婆子在打着盹儿,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整个人几乎就要从椅子上跌下去,许是夜里玩牌到深夜,白日里就瞌睡朦胧,连有人走到跟前了还不知晓。 赵月珠绕过婆子,带着黄莺径自走了进去,一路上遇见几个揽月阁千娇百媚的姑娘,也只当赵月珠是来寻花问柳的客人,见她长得俊俏,还对她抛了几个媚眼。赵月珠照单全收,一甩折扇挥了挥,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赵月珠脚步不停地走到了二楼,来到了碧玲的屋门前,笃笃地敲了几声。只听得里面传来柔媚入骨的娇唤声:“进来吧。” 赵月珠推门而入,只见碧玲穿着净蜜合色妆锦袄裙,裙摆镶着并蒂荷花绣片,露出樱桃红的鞋尖儿,正对着铜镜簪一支桃花钗,说不出的玲珑曼妙,衣裳的颜色更是衬得她鲜嫩水灵,肤若凝脂。如云发髻,有了桃花钗的点缀,相得益彰。 碧玲对着镜子轻笑一声,懒洋洋地扶了扶欲堕未堕的珠钗,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是为何临门呢?” 赵月珠懒得与她周旋,开门见山道:“赵礼羽去了哪里?” 碧玲撩过发丝,戴上了一个水滴状的碧玉耳环:“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除了按吩咐行事,旁的的确一概不知,若小姐非要追问,我还是那句话,姑娘小心,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赵月珠看不出神色喜怒,只是一派安然,她提步走向碧玲,摸出一锭白银,而后轻轻拔下碧玲头上的桃花钗,笑盈盈道:“姑娘的簪子不俗,我买下了。” 碧玲看着那锭银子,脸上有些狐疑,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赵月珠已经离开了。 第116章 小福子 三天来赵升几乎住在了衙门,只为着早一刻能得到赵礼羽的消息。 而赵府里,白氏茶饭不思,坐卧不安,她向来是体恤下人的,这些日子竟也发作了不少人,赵月珠便日日陪着白氏诵读佛经,抄写经书,排解心中的不安。 这日,赵月珠陪着白氏用完了早膳,正要去花园里走走,消消食,顺便排解一番连日来的郁郁之色。 八角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喜眉笑眼道:“夫人小姐,二少爷和老爷一起回来了,马上就到了呢!” 白氏有些难以置信,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来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