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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冷女道士无情抛弃后 第25节


一变:“五通!”

    纪长清知道五通,乃是五只灵怪所化,青猪、黑驴、白马、黄鼠、金龟,其中的黄鼠去年被她斩杀,如今应当只剩下四个。

    供奉五通是江南一带的风俗,据说可以财源广进,一夜发家,然而五通性淫,供奉五通神的人家,相貌端正的女眷时常有被淫辱的——纪长清蓦地想起武三娘那蜡黄的脸和高高隆起的肚子,心念一动:“走。”

    衣带当风,转眼落在武三娘院中,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纪长清一向有耐心,便只默默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隐约响起一声低呼,似乎是阿错,紧跟着是武三娘虚弱的声音:“又做,噩梦了?”

    “都是奴不好,吵到娘子了。”阿错的声音带着哽咽,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大约是起来在给武三娘掖被子,“娘子快些睡吧。”

    武三娘嗯了一声,四周恢复了平静,两个人再没说话。

    纪长清在黑暗中观察着周遭的气息,怨气始终浓厚,以至于地上的积雪都比别处更加阴冷,然而武三娘卧房周围的怨气是最淡的,方才她也看过屋里,屋里的更淡,这怨气的根底,似乎是在院子里。

    纪长清叫过青芙:“查查怨气的根源。”

    青芙祭出赤金囊,在黑夜中似铺开一张巨大的网,无孔不入地遮住每一寸地面,怨气有刹那的晃动,随即恢复了平静,少倾,青芙低低叫了一声:“这里!”

    纪长清掠到近前,房后灌木底下的积雪微微隆起一点,似乎地面有些不平整,捏诀将灌木连根拔起,露出冰冻的土壤,最深处安安静静躺着张黑缎包袱皮。

    “空的,”青芙捡起包袱皮,百思不得其解,“埋着个空包袱做什么?”

    纪长清指尖的三昧真火一点点照过包袱皮,怨气最浓处就在这里,只是,一张包袱皮,怎么会有怨气?

    折好收在袖中,捏诀将灌木恢复原状,再抬眼时,隔着两道墙看见另一棵槐树边缘锋利的树冠,像一把利剑戳向这个偏僻的院落。

    “上师,”朱獠风风火火从墙外跳进来,“他家里好生古怪,各屋夜里都不上锁。”

    纪长清知道,这是供奉五通的规矩,让五通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人的住处。

    “上师,”周乾跟着飘进来,“我前前后后查了一遍,方圆十里一只精怪也没有。”

    这不正常,长安乃是古城,花精木怪,乃至山魈阴鬼都不算少见,方圆十里连一个都没有的话,只可能是此处有让他们惧怕的东西,所以远远避开了。

    “会不会是五通?”青芙轻声问道。

    纪长清沉吟着没说话,听见周乾闻到:“王家供着五通?”

    “对呀,方才那个王登老儿还偷偷去拜,被我吓跑了。”青芙笑嘻嘻地说道。

    “应该不是五通,”周乾思忖着,“五通好交游爱吃酒,走到哪儿都呼朋唤友的,精怪们不怕他。”

    四更鼓声遥遥响起,夜色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纪长清蓦地想到,也不知贺兰浑审案,审出什么结果了吗?转身离开,吩咐道:“周乾、朱獠守在此处,留神动静,青芙去寻别处的怨气。”

    来到王亚之卧房外时,屋里灯火通明,依稀能听见贺兰浑的声音,他还在审问,纪长清在房顶盘膝坐下,闭目凝神,瞬间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屋瓦一阵乱响,纪长清睁开眼,贺兰浑含情带笑的桃花目就在眼前:“道长。”

    第37章

    纪长清迎着晨曦, 看向贺兰浑。

    他向她弯着腰,眉梢眼尾低垂,声音轻得像情人的低语:“道长守了我整整一夜?”

    纪长清能看出他眼中闪烁的欢喜,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似乎给了他太多错觉,冷冷淡淡起身:“你想多了。”

    “真的?”见他唇角轻轻一弯,扯住她袖子, “我怎么觉得,是道长口是心非呢。”

    冰凉的衣袖从手中滑走,纪长清转身离开,贺兰浑忙又握了她的手:“别走, 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见她停住步子, 似信不信,贺兰浑笑起来:“真的, 说案子的事,底下乱哄哄的到处都是王家的人, 在这里说清静。”

    纪长清转回身,他松开她的手,解了外袍铺在积雪上, 这才重又拉着她坐下, 而他也就趁势挨着她坐下:“王亚之死的时候, 身上有很多血, 顺着大腿根流下来, 连地板上都打湿了一大块,偏偏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口, 腿根上那处伤口那么浅, 出血应该不会太多。”

    洛阳那些女子中, 除了从竿上摔下来的蓬娘身上有坠落所致的摔伤出血, 别的都没有。纪长清沉着眸,处处相似,又处处不同,中间的关窍到底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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