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账房告知侯夫人,公中的银子不足以发放下人的月钱。 侯夫人惊怔,公中的进项只多不少,年底清账的时候经常要转到下一年,怎么会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来? 她当即查阅了账目,得知打从让东雁澜负责府中的采买,每月的开销翻了一倍有余,再进一步查看细项,发现采买之物按部就班,单价暴涨。 米面粮油,果蔬鱼肉的价格时有变化,但绝不会在短时间内翻倍,便找来东雁澜询问。 东雁澜解释道:“我也觉得价格不太合适,特地问过我大嫂,都差不多,银子不够就让各房再添吧。” 她口中的大嫂是刚刚掌家的淮安伯夫人。 她觉得侯夫人这么问是在怀疑她手脚不干净,抑或是她心里有更中意的人选,旋即气恼地补充:“母亲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就别让我管了。” 侯夫人胸口一堵,卫津是世子,儿媳或早或晚都要掌家,甩手不干,这个家还不得乱起来。 负责采买的管事是她的人,她决定查明情况再来教训儿媳妇。 侯夫人离开后,东雁澜看到路过的门房,随口问道:“是谁来了?” 门房道:“酒肆的东家来送样酒,夫人有吩咐,她要亲自接待。” 再过不久是镇北侯的寿辰,要为寿宴选酒。 东雁澜眼神阴鸷:“不必麻烦母亲,我去就行了。” 她看上去明显心绪不佳,门房虽然觉得不妥,还是应下了。 在玄阳王府的时候,镇北侯夫人对俞静宜施以援手,俞静宜感恩于心,收到消息后,亲自带着样酒登门。 看着记忆中的大门,她告诉自己,两辈子不一样了,该放下了。 门房还是上辈子的那位,得知她的身份后,一去一回,恭敬地将她送往客堂。 守在客堂的丫鬟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闲来无事,她问道:“你认识卫衡吗?” 她对卫衡的过往有几分好奇。 丫鬟摇摇头,卫家有一位表少爷叫玄衡,两府关系最差的时候,侯爷曾说让表少爷把姓氏改了,当卫家的孩子,但那也只是气话,外面的人不认。 俞静宜还想问些什么,东雁澜跨进门槛,遂止住话头。 她宁可来的是管家或是管事,也不愿面对她,不过这又没得选。 东雁澜凝眸打量俞静宜,一头柔顺的青丝,容貌美艳,肤色白里透粉,身材玲珑,穿戴精致,心道,真是好命啊。 明明是粗鄙的商户女,生了一副好容貌,比起官家小姐也不差,俞家本该成为绝户,只因救了卫衡,让镇北侯府兴师动众地去异国救一个兵丁,从一介卑贱的商户一跃成为官眷,又从温老手里拿到酒方,日进斗金,留在父母身边,一辈子受宠。 而她为了高嫁,自小就跟着卫津,陪他上战场,到头来,伤了身子,还被婆母嫌弃。 太不公平了。 她端起一杯样酒,抿了一口,猛地呛咳,噙着埋怨之色看了俞静宜一眼,待品尝过所有的样酒,选中了清雅佳人。 俞静宜看出来了,她根本不会喝酒,道:“请少夫人再选一种男宾酒。” 武将偏爱烈酒,清雅佳人于他们来说如水一般索然无味,东雁澜喜欢,就自己喝吧。 “你倒是会讨巧。”东雁澜不冷不热道:“无需那么麻烦,母亲已经推拒了之前供酒的酒肆,无论这酒如何,都不会改选旁人家。”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