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的错觉。 眼见林言之就要把门扇他脸上,他赶忙一只脚先踏了进去占好地方。 他不敢让林言之自己走路,去扶他吧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好歹伺候这祖宗也有三四个月了,见血的频率比起他上战场那会儿都丝毫不差,勤务员轻车熟路地跑回车上拿了个超大号的药箱过来。 林言之脑子有病,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但在展锋死前,没人知道他究竟病得有多重,或者说是疯得有多厉害。 这短短几个月里,勤务员见过他少言寡语、温和安静,也见过他言辞刻薄、浑身带刺。每个人都有多面性,却无人能像林言之这样,把每一面都做到了极致。 但在这些截然不同的表象下,却藏着一个共通点: 无情。 他不具备共情能力,甚至连触发情绪的点都足够莫名其妙。别人哭时他在笑,别人笑时他面色冷漠。 就像是明明和所有人活在同一部电影里,却唯独他拿了不一样的剧本。 那个在展锋活着时,姑且还算是正常人的林言之,慢慢成了众人嘴里的传闻故事,变得既不真实也不可信。 至少在勤务员看来,他完全无法相信像林言之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倾尽所有去爱上另一个完全独立的人,甚至还自愿雌伏在他人身下。 想想都觉得是个笑话。 林言之应该是个会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人和物,去满足自我喜乐和欲望的人。但他却为展锋做尽了决绝的事。 做到最后,变成了所有人眼中唯恐避之不及的炸弹,把自己硬是给活成了一个行走在牢狱外的囚犯。 勤务员一边小心地替他消毒伤口,一边有些无奈地问道:不是自杀的话,您这次又是为了啥?好歹给我个理由,我一会儿也好打报告。 镜子里的男人笑得太欠扁了。 今天的理由还真让勤务员无法反驳。对于林言之欠揍起来有多欠揍这点,他可以说是深有体会。 您不要动,我先把玻璃渣挑出来。 林言之没有提麻药的事,勤务员也没说,见林言之连最基本的疼痛应激反应都没有,他禁不住好奇地问道:您是不是没有痛觉啊? 林言之空着的那只手打开电视,动物世界里的配音会让他舒缓下来。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怕痛吗? 抱着自己挑起的话题,怎么着也得接下去的心理,勤务员硬着头皮答道:因为疼吧。 不,因为未知。 林言之对着灯光端详了一会儿半透明的指尖,许是困了或是失血的原因,声音里透着些倦懒的味道。 因为你不知道会有多疼,所以才会害怕疼痛。等你知道了、了解了、数以千百次地尝试过了,疼痛便与吃饭喝水再无区别。 林言之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些,低声继续道:糖是甜的,盐是咸的,针是扎人的,刀是锋利的,火是烫手的。 如此而已。 勤务员被他的歪理搞得没了脾气,转过身去取酒精,却见林言之放下遥控器起身朝浴室走去。 祖宗,您又干嘛去? 撒尿。 勤务员赶忙跑去拿了扫把簸箕,小心地把一地玻璃碎渣打扫干净。 林言之颇有兴致地倚在门边给他监工,嘴角含笑看上去心情不错,时不时还开口指导他几句。 水槽下还有一块,别落下了。马桶旁边反光的那个,再往右,继续往右,看到了吗? 见勤务员脸都要贴地上了还没找到,林言之挑了挑眉,很好心地建议道:小吴,请一辈子都不要考虑狙击手这一位置,不然以你这视力怕是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勤务员黑着脸收起簸箕,抬手的动作像是要恭请林言之入厕似的。 隔着浴室门,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祖宗该不会有嗜痛症吧,受个伤都能开心成这样。 橱柜里,黑影颤动了一下。 【小言今天心情不错,这点你没有猜错。】 但林言之嗜不嗜痛,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了。 地上的猩红色刺痛了展锋的眼。 他缩着身体又往角落里靠了靠,竭力装作视而不见,这是他唯一能压制住自己的办法。 【那地下室里究竟有什么。】 ***** 叮咚 勤务员小跑着去开了门。 联络员费力地扛着一面镜子,步履艰难地侧着身挪进屋里。 李辉? 勤务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大晚上的抱着这老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