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拿了戒尺要打他手心,问他知不知道错了,他就是那副倔强的表情,抵死也不开口认错。 宝鸢又问了一遍,声音严厉了几分。 “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聂忱从未见过姐姐发过这样大的火,只低声道:“我不走!” 宝鸢气极,伸手打了他两下,打着打着自己却先哭了。 “母亲临死的时候,曾握着你我的手说要我们姐弟二人相互照应,如今我连累你进了京,若是这一回我不能把你安全带走,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如何跟爹娘交代?” 宝鸢一哭,聂忱就没了办法。 “阿姐,你别哭。你听我说,我现在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在京城里有我割舍不下的人,我不能走,也不想走。” 宝鸢隔着泪眼,看着神色郑重的弟弟。 不知何时他的弟弟已经长成了胸有丘壑的男子汉了,她不再劝,而是握住了聂忱的手。 “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聂忱发了誓。 宝鸢看住了他,末了垂下眼眸。 “到底是我害了你。” 当初要不是为了她,聂忱也不会来到京城,也就不会陷入险境。 聂忱不知如何安慰姐姐,急的抓耳挠腮。 “阿姐,我都发誓了,难道你还不信吗?” 外头传来了晚凉催促的声音,聂忱道了句“阿姐,我们都好好的”便快步离开了。 聂忱刚一出了帐篷,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暗影里。 月色如水,悬在半空。 秦婉自暗影里走了出来,她看也没看他,只错身进帐篷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若是不肯离开,我有的是办法将你赶出太子府,让你在京中无立足之地。” 声音里含着薄怒。 聂忱愣了一下,也低声回了句。 “我就不走。” 男人的声音低沉坚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又像是孩子般说的赌气话。 秦婉暗自摇了摇头,进了帐篷后对着宝鸢道:“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同你一道走,至于他身上的毒,我也会伺机拿到解药的。” 宝鸢的眼中还有泪珠。 她想劝秦婉同她们一起走,可是她知道秦婉是不会走的。她与她不同,她独身一人,只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而秦婉的身后是整个秦氏一族。 ...... “什么?” 聂忱的消息传到姜行舟耳中的时候,他惊呼了一声。姜郁同建平帝那可是亲父子,难道他真的会为了皇位而谋害自己的父皇吗? 姜行舟一时也判断不了这个消息的真假。 他拧眉沉思着,春猎本就是走个过场,所猎到的猎物后面都要放生的,且用的箭也是特制的,箭头的位置缠了布团,为的就是不要伤了猎物。 “他们愿意窝里斗就让他们斗好了,咱们只在一旁看热闹,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周栋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姜行舟。 他只是个王爷,做什么要管他们父子间的事?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想明白后姜行舟神色也松了松,又想起方才去瞧宝鸢却被秦婉拦在了外头。 “你去问问是哪个太医进过太子妃帐篷的?” 周栋应了是,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后只道:“太医说了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身子虚了些,静养些日子便会痊愈的。” 姜行舟放了心。 又想起女人的确纤瘦,腰肢他一只手都能握的过来。 ...... 梦中。 又是大雪天,天地皆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北风劲烈,卷起了地上的积雪,宝鸢站在远处的雪地里,她穿的白色的衣裳,几乎要融进雪色里,她的眼中似乎有着恨意。 姜行舟朝着她走过去,可是走了很久也走不到女人的身边。 他急了,抬腿就要跑,可是雪很厚,人压根就跑不起来,他刚跑了两步,人就扑摔在了雪地里,周身都是刺骨的凉意。 “宝鸢,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画面抖的一变,是西市的小院。 火舌冲天,不过眨眼的瞬间就将小院给吞噬了。 他看到火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