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都一览无遗。 白雨渐僵硬地站在那里,少女却蹬掉了鞋子, 光着脚,一边解衣一边走向浴桶,一路上衣衫掉落在地, 少女却神色自若。 全然不在乎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衣衫尽褪脊背雪白, 腰线窈窕活色生香。他浑身一震,反应过来,蓦地将身子背转过去。 而她抬腿跨进浴桶,热水漫过的瞬间,全身心都舒畅无比。 抬眼透过屏风,男子背影颀长却是一动不动, 垂在身侧的手却攥得骨节青白。 她撩起水,看水珠淌过锁骨那枚菱花印记,指尖色泽粉嫩。 水汽氤氲,将少女那双蒙着泪膜的眼,染得春色无边。 “白大人不是说,去官署了么,”她懒声发问,那声音似乎都带着水汽,“怎还没人来接本宫回宫。“ 他迟迟没有回应。 他抿唇,“微臣。” 顿了顿,声线有一丝窘迫,“事发突然,微臣来不及准备自证身份的信物。娘娘恕罪。” 蓁蓁了然。 想起他方才进门时的模样,不仅脸上挂了彩神情之间,还隐约有丝沮丧,想他堂堂丞相大人,连唯一可以证明身份的佩剑,都被他当掉了,莫不是在陈词时,被那些官署的人赶出来了吧,想到这她有些好笑。 她指尖绕着一缕湿发,“丞相大人,本宫有一惑。不知大人可为本宫解惑。” “娘娘请说。” “大菩提寺那些刺客混在僧侣之中,显然是有备而来,图谋已久。大人以为,这些刺客是何人所派?” 白雨渐怎会听不出她的试探,他垂眼,嗓音清寒,“娘娘既已心中有数,又何必问微臣?” “广宁侯。不错,除了他,还有谁巴不得皇上早日西去。啧,这是狗急跳墙了?”少女低低地笑,“就连皇家寺庙,那等庄严肃穆之地都能安排刺杀。本宫不信他一个逃亡之徒,会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事。是以,本宫怀疑,京中尚有广宁侯的内奸。” 空气静了一静 “不知娘娘怀疑何人?”他声音很轻。 她却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笑,“丞相大人,你昨夜昏迷时,本宫扒了你的衣服,见你后背伤口,原本是染了毒的。怎么本宫为你把脉的时候,全然察觉不出异样?大人这是有什么百毒不侵的法门么,不若,也指点指点本宫?” 那人一片静默,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娘娘无需担忧。” 她却笑了一声,有些散漫,有些讽刺。 他一顿,低低重复道,“娘娘无需担忧。在将娘娘平安送回圣上身边前,微臣都不会有事。” 哗啦水声响起,她将身体浸没在水中,闭上双眸,“那就好。” …… 沐浴完,她用干燥的布巾裹住身体,看也不看地上的衣物,径直走向床榻,倏地眸光一凝。 枕边整齐叠着衣物,拿起来一看,蓁蓁讶异,竟然是一件小衣? 连亵裤都有…… 都是干净的,摸上去材质也还行,蓁蓁蓦地回头,看向那正弯身收拾着她脱去衣物的男子。 他进来时候,明明看不出带了什么回来。 莫非,是在怀里揣着。 这一路揣着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回来,还顶着一张冰山脸,光是想象,蓁蓁都忍不住啧上一声。 “大人接连奔波,” 她打开裹着身体的布巾,拿起那件小衣,慢吞吞往身上穿着,就这么隔着帐子侧身看他。 “大人不觉得身上不适?不需清洁一二么?” 他以为她穿戴齐整才与他搭话,谁知一抬头,入目竟是大片雪白。少女只穿着小衣,湿发披散海藻般垂落下来,手臂肩膀都是光裸的。 男子倏地低下头去,沉声道,“微臣只用换药便可。” 他低着头,递来那件杏黄色的衣裙,“娘娘还是先将衣物穿好吧。” 蓁蓁悠悠地哦了一声,却没有如他所言接过。 看了一眼,她道,“脏都脏了,本宫才不穿呢。” 白雨渐收回手,转身把衣裙展开,准备叠好放进衣篓之中。 谁知一件嫩黄色的小衣掉了出来,幽香四溢。 他瞳孔一缩,飞快捡起与衣裙一齐拿在手中,皱眉看着,头一次遇到了比政务还要棘手之事。 蓁蓁穿好贴身衣物,滑溜溜地钻进了寝被之中,大抵都是新布置的,里面凉的厉害,不禁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把身子蜷缩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见男子背对她,不知手里拿着什么在发呆,她好奇道,“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 白雨渐声线平静,走向墙角的衣篓将衣裙放进去,脱手的刹那,好像丢掉了什么烫手山芋,他悄悄舒了一口气,眉眼都显现出轻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