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笑,“你想让我愧疚吗?抱歉,我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我甚至觉得,你是自作自受,都是你自己选择承受的,我可没有逼你,也没有求你……” 空气静默好久。 “嗯。” 她说了这么多,他就只给她一个“嗯”? 他这是打定主意,她不会丢下他不管吗? 蓁蓁咬牙切齿。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真的很想揍他一顿啊! 一时无语凝噎。 他亦是沉默不语。 “你走了吗?” 好久之后,白雨渐才对着面前的空气,很轻地问。 蓁蓁看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 咚的一声,提醒着她还在。 白雨渐唇边漾过一抹笑,那笑转瞬即逝,却看得她微微一怔。 蓁蓁别开眼睛,起身道,“你先休息吧。” 他们都需要静一静。 “不能陪陪我吗?” 身后却传来又轻又缓的声音。 蓁蓁很想冷嗤一声,脚步却顿在了那里。 她转过头,男子的面庞迎着微弱的烛光,苍白到透明。 一双桃花眼“看着”她,似乎盈然有光。 白雨渐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应。 就在他合上双目,准备迎接黑暗时。 窸窸窣窣中,似乎有人靠近。 他知道,是她来了。 于是,他的心里慢慢地感到了安定,不再那么恐惧。 在确定她坐在那里,不会离开以后,他似乎有些得寸进尺:“我们,回小竹楼吧?” “……” 那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在我房中,存放有许多医书,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关于长命蛊的记载。” …… 回到小竹楼的这段时间,他格外安静。 他很少说话,只有蓁蓁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说上那么一两句。 有些时候,他是听不见的。 只有当她靠近,在他耳边说话时,他才会有一点反应。 她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一天比一天地衰微。 就好像一棵生长缓慢的树,长到如今,明明该是枝繁叶茂,却被大雪冰封。 不知,还有没有来年吐翠的时候。 一日,瞿越提议道,“或许……家主的师父有办法?只是,如今他仙踪难寻,我也没有把握……” “对了,宫里的全子衿全太医,就是家主的师弟……” “不若传信回燕京问问?” “太慢了。” 瞿越沉默下来,“那就这般等待吗?” 蓁蓁道:“我派人跟你去寻白老先生,白雨渐的病情……只能再撑最多,一个月。” 白雨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从一开始的一天,到数个时辰,再到后来,撑不过半刻钟。 有一次,他竟在说着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他又一次醒来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他原本坐在树下,大雪压弯了枝桠,他的眉毛和睫羽上,都结了一层冰晶。 他忽然扬起脸,对站在他面前,正准备给他施针的蓁蓁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