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雨露均沾,近来更是有喜讯传出。皇后魏氏却三年无所处,也难怪君恩日渐衰微。对比起当初的盛宠,甚至可以称上一声落魄了。 听闻,皇帝每每从碧梧宫出来,脸色都不大好看,最近半年,也从未在碧梧宫中留宿过。 而皇后的平安脉,总是由院正亲自去请,虽然院正大人口风严实,但太医院的人啊,心里都门儿清,这位皇后怕是生育艰难,也怪不得,要将玉倾太子的遗腹子收养在膝下了。 都是报应啊。 想当初,魏氏妖妃误国,淫.秽无耻,甚而与外臣有染…… 白雨渐偶尔,会听到太医院的人这样议论。 皇后魏氏,魏元贞。 不知为何,提到这个名字,心中就会一阵淡淡的刺痛。 与魏氏的年轻貌美一样出名的,是她与已故丞相的,那几桩风流韵事。 甚而有宫人说,亲眼看到皇后与丞相在那冷宫之中私会,青天白日,颠鸾倒凤,秽乱宫闱。 也不知皇帝究竟在顾忌什么,竟然迟迟未动废后的心思。 不曾废后,却一杯毒酒赐死了丞相。 这男人的嫉恨与独占之心,就连皇帝也无法例外。 君王威严,岂容冒犯? 即便这位丞相功勋显赫、是旷古绝今的奇才。 年纪轻轻高中状元,得安宁公主青睐,却不屈于强权,承诺一生忠君,无妻无子。 当初下放州郡时,便破获几桩奇案,后来不仅手刃奸佞俪韦、更是亲自坐镇中军,平定广宁侯之乱,抵御外族,与忽赫十六部签订条约,三十年内不犯边境,桩桩件件,声名远超其父明徽。 众人都这么传言,当今圣上,为了一个女人,毒死这样的得力臣属,当真荒谬。 也有一些怀春的婢女感慨,这君臣,都为之神魂颠倒,那魏氏的经历,实在是叫人艳羡至极。 而且,那位丞相仪表堂堂,含霜履雪,想必比之圣上,更加生得伟岸…… 民间好些艳.情本子传出,着重刻画了其在房事之上的能力,编排得有鼻子有眼,教人浮想联翩。 不然,怎么解释魏氏对其欲罢不能?按捺不住寂.寞,多次与之私.通? 如此言论,传到蓁蓁耳中,她不知想到什么,都忍不住笑了。 伟岸是真,可那活儿却不是一般的差……而且宁肯自己憋死,都不越雷池一步。这人是不是禁欲到一种境界,已经快成仙了。 玄香却颇为气愤。 “这都什么跟什么?” “娘娘就任由那群小人抹黑您的名声?” “他们这么说,固然有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拉本宫下马,提前造势罢了。本宫手中的东西,令他们忌惮,可他们能力不足,奈何本宫不得,便也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来向本宫宣战了。区区蝼蚁耳,不必理会。” 她拿起纸张,吹干了墨水,上边画着一朵迎风盛开的牡丹花。 玄香不禁感叹: “娘娘画的这朵牡丹,可真美!” 朝日,岂能不美。 雪后晴日盛放的花朵,热烈而灿烂。 “本宫时常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洪流之上。叩问内心,到底想见何种风景,留何种痕迹?” “既然来这世上一遭,就该鲜活、性灵、主宰命运。” “对这趟珍贵的旅程,充满激情与热望。” “又何惧,生前身后名?” 我。属于我。 真诚不卑曲,坦率不恐惧。 我会自由而尊严地行走,丰盈而无憾地阖目。 “这是那个人教会我的,最宝贵的道理。” “即便这样的道理,他自己并没有做到。” “但是我会。” 玄香听得似懂非懂,却想到一件要事,连忙汇报道: “金太医病了,今天未来当值。” 她不悦道:“这都第几日了,分明就是搪塞之词!” “自己就是个太医,区区风寒,还能病上个三年五载的不成?”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