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徐将军一个面子了。 要是再多,她可是要发火的。 从舞池中欢笑的男女间穿过,白清嘉终于匆匆逃离了人群。 秋夜的安谧直到此时才有些微的显露,剥离了人声的纷杂而显得宜人起来,她穿过公馆的大堂绕到花园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正对着她房间的窗子,是她母亲特意为她布置的一座小花园,种满了她最钟爱的白木槿。 那是一种很美的花,在南方可以从五月一直开到十月,白色重瓣尤得她的欢心,每到开花时都成灿烂的一片,簇拥在枝头显得很旖旎。只是她父亲一直不很喜欢这种花,说它的寓意不好,单朵的寿命太过短暂不是富贵长久相,因而从过去开始就一直不让园丁种植,这回也是因为搬到了新的公馆、在母亲的坚持下才为她种了并不很大的几丛。 而就是这么几丛花成了近日来白清嘉心中一种近乎玄妙的慰藉,有时清晨醒来推开窗子,她便会靠在窗口盯着那几丛白花发一会儿呆,彼时心中的尘垢如被花色和香气拂去,短暂的安宁和清明成了难得的馈赠。 而现在她就需要去看一看她的花了,否则刚才徐隽旋留给她的恶心和窝囊就会无处发泄。 她匆匆地走进自己的小天地。 在那里见到了满园的白花和温存的月色。 以及…… ……那个男人。 第5章 馨香 如同这世上最称职的一位警卫。…… 他正很安静地站在花木之间,清白的月色洒下来,让他看起来比刚才在人群中更明亮。 她的脚步声大概是惊动了他,让他侧脸向她看来,目光中有军人特有的警觉和锐利,而在辨认出来者是她后那些冰冷的色泽又倏尔褪去了,眼眸恢复成纯粹的黑色。 “白小姐。” 他对她点头并礼貌地问候。 她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应该生气吗?或许该的,毕竟他闯进了她的私人领域,这是冒犯的行为;也或许不该,毕竟没人知道这个僻静的小花园是她非法的私有物,而她实际上也并没有多生气。 可她却下意识地装作生气了,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谁许你进来的?” 矜高又冷淡,像只坏脾气的漂亮猫儿。 这句“进来”十分无理,因为这小花园并没有门,更不曾贴出一张“闲人勿进”的告示,反倒跟整个后院连在一起,只是位置幽僻些而已;因此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这种指控,眉头略皱了皱,却没有进行申辩,只是向生气的小姐道了歉,说:“无意冒犯,抱歉。” 声音很低,像一把上好的西洋大提琴。 白小姐的眼皮微微一动,倒没有再跟人计较,蓬松的裙摆微微摇晃,她已经走到了茂盛的花丛中,一只手轻轻抚过花枝,随口问:“三少爷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跟着徐将军应酬?” 语气松弛,像是忽而有了闲聊的兴致。 这又出乎了男人的预料,他似乎不太知道该如何与她对话,因此在短暂的沉默后只过分简单地回答:“我在前面不太合适。”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很丰富。 ——什么叫“不太合适”?是因为今日他的着装不够恰当?还是因为他只是个养子、所以不配在上流的宴会上结交权贵? 白小姐挑了挑眉没有吱声,脚步却又顺着狭小的□□往前走了两步,这让她更能看清男人的脸——棱角分明,像雕刻一样坚毅,还和上回一样显得肃穆又冷峻,唯一的不同是嘴角处多了一片青紫。 ……像是被人打了 她皱了皱眉,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受伤,心中隐约有些微妙的好奇,而强大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主动开口提问。 这催生了她的小情绪——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主动跟我说话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