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又牵出一个人来? 白清嘉扭头瞪着哥哥,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白二少爷花名在外,人的确是风流浪荡,可却好在从不会不认账,曾与他情浓的女郎即便在分手后也都会念他的好,偶尔同人提及这位少爷都会说:“唉,他是个好人,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兴许……这位“萍萍”的确与他无关? 白清嘉琢磨的工夫,白二少爷也想起这位“萍萍”是谁了,原就是洪复山这两天勾搭上的那个女学生,没想到这风流债却被错记在了自己头上。 他暗道一声“冤孽”,面上仍然风度翩翩,又对那扎着羊角辫的女学生温言解释:“你的朋友的确在里面,却并非与我同行,倘若你们有时间倒可以在这里再等一等,等她出来便能晓得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洪复山是666号的座上宾,在三楼还包了个房间,一年中起码有几个月会住在上面,那位萍萍小姐今夜恐怕也出不来的。 那小羊角辫却不依不饶,仍瞪视着白清远出言不逊,又骂:“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们这些权贵都是这样,吃喝嫖丨赌仗势欺人,定是强占了萍萍还不肯认账!我奉劝你趁早把人交出来,否则这事可过不去!” 叽里呱啦一通抢白,一双眼睛瞪得像要喷火。 白小姐虽然一向对她二哥有颇多怨言,但说到底也是护自家人的,看不得别人冲他甩脸色,尤其此时她已有了判断,认定二哥与那个什么萍萍并无干系,于是脾气也上来了,细长的眉一拧,嘴角勾起冷笑,对那小辫子说:“好笑,寻个由头便这样攀污人,还敢大放厥词说什么过不过得去,莫非这上海滩还是你家私有的?” 那女学生没想到白清嘉会这么不客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如火烧,又气又恼:“你!” 白小姐才不给她机会反呛,说起讽刺人的话来连个磕都不打,一句比一句厉害:“倘若我料的不错,方才我还与你那朋友有过一面之缘,她瞧上去可并不当此地是魔窟,倒像是削尖了脑袋要留在那儿,我劝你也不要耽误人家的前程,更别在此地瞎叫唤败坏别人的名誉。” 说完,漂亮的眼睛在学生们之中绕过一圈,又冷眼打量了一番他们用红油漆刷的横幅,漠漠地一笑,再没其他话想说了,便冷脸拉着她二哥一起坐上了轿车,在学生们羞愤的脸色中扬长而去,汽车的尾气还把人呛得咳嗽起来。 那扎羊角辫的女学生气性最大,吵架吵不过直接被气哭了,一转头就扑到自己身边另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怀里去了,大声诉苦:“苏青,你看那人!怎么那样傲慢讨厌!” 那个名叫苏青的女孩儿看上去年纪稍长,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留着齐肩的黑直发,看上去沉静且有书卷气。 “这便是权贵吧,”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小羊角辫的肩膀,缓缓出言安慰着,“好了冰洁,别哭了。” 第15章 车站 沉郁又澄明。 吵架吵输了的徐冰洁当晚不愿随同学们一起返回中学校舍,深恐被人骂哭鼻子的窘态受到同宿舍人的取笑,遂与友人们一一别过,声称要回自己家里住一晚。 她家住在老城厢的里弄,要上二层,一层住了别的人家,二层的左邻右舍也都住得挤挤挨挨,虽然陈旧却胜在占了好地角,附近华界的商铺小贩多,市井的气息颇为浓厚,即便入夜也不至于过于冷清寥落,尚且能够行人。 她一路走一路回想今日吵架落败的惨象,越想越是愤愤不平,又笃定倘若下次再见到那位美丽又坏心的小姐,定要二话不说先扯掉对方几缕头发,如此才能勉强消去几分她心中的恼怒和委屈。 想着想着,离家也近了,从狭窄拥挤的里弄抬头一看,竟瞧见自家的窗口透出了些许暖色的灯光。 她一愣,随即心中涌起巨大的欢喜,立时什么恼怒委屈都不见了,脚下更是飞快地跑了起来,绕过弄堂里四处堆放的杂物、爬上嘎吱嘎吱又长又破的楼梯、穿过二楼长长的公共走廊跑到自家门前,果然看见那个与她最亲最近的人,正背对着门的方向站立着。 “哥——!” 她兴奋地大喊了一声,那人便回了头,暖色的灯光映照出他的脸,目若深潭,肃穆端正,正是徐冰砚。 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