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受了伤,便让奴才遣人送沈姑娘回忠勇伯府罢。”裴琰看着宋凝胳膊上的血,心惊肉跳。 宋凝抿了抿唇,用未受伤的一只手将沈棠提到肩头,丢入马车中。 “去忠勇伯府。” 停在禅院外的马车轱辘转动,迅速朝着寺门而去。 裴琰和韩莫俱是一愣,本以为殿下会将沈姑娘直接交还忠勇伯府,谁知竟是亲自送回去了。 裴琰只好带着一部分人跟随。 寒山寺内,风声鹤唳。 宋凝命人封锁寺庙,抽干放生池,尸体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出现了刺杀殿下的黑衣人。 果然如殿下所言,寒山寺内有乾坤。 与此同时,太子被刺杀的消息也传入了庄氏耳中,禁军和东宫侍卫正一寸一寸的搜寻刺客。 庄氏捂着心口差点晕厥过去,一颗心七上八下。 直到见着曹蔺寒身旁的沈甄,她半颗心方才放回了肚子里,只是沈棠那边,仍是迟迟未见踪影。 “让你和你二姐姐待在一块儿,你却抛下她到处乱跑!若是你二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去和你大伯父交代!” 沈甄低着头一声不吭。 一番搜查,并无嫌疑,几名东宫侍卫准备护着庄氏一行人离开寒山寺。 “太子殿下已先行护送沈姑娘回忠勇伯府,还请夫人安心。” 庄氏愕然半晌,今儿个带沈棠上香祈福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她与东宫撇清关系,怎得棠棠又和殿下搅合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庄氏百思不得其解。 第21章 陶然居是东宫最冷僻的宫殿,沈棠入住数月,数月也不见宋凝踏足半步。 渐渐地,宫人们心思浮动,这位沈承徽进来时名声便不甚光彩,如今受到太子殿下的冷待,也在情理之中。 这日,绿芜叫住一名婢女,“杏雨,你去内务府领一下月例。” 往日杏雨至多拖拉片刻,今儿个索性不动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睨她,“绿芜姐姐,要去你自个去,我可不去受这份罪。” 绿芜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承徽入宫时日也不短了,殿下除了头一回幸过她,而后便再未踏足陶然居半步。东宫上下风言风语,说殿下压根瞧不上沈承徽,只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儿上,才勉强收下她。” 杏雨“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内务府都是一群见人下菜碟的,我可不想去自讨没趣。” 绿芜气得直哆嗦,偏偏对着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寝殿内,沈棠正倚窗眺望,远远便瞧见绿芜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怎得?是谁又得罪咱绿芜姑娘了?” “东宫内务府日日送来的饭菜是凉的也就罢了。”绿芜涨红着一张小脸,忿忿不平,“如今便是连自己宫里头的人也骑到头上来了……” 沈棠抿了抿唇,她知道绿芜说的是杏雨。 深宫中,拜高踩低者众多,陶然居自然也不缺这样的人儿。 一步错,步步错。 打从她不顾父兄反对,执意进入东宫的那一刻,她便成了人人眼中攀附权贵的心机女子。 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 “可不就是她!”绿芜眼眶一红,“姑娘好歹也是忠勇伯府的嫡小姐,又有皇后娘娘撑腰,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怠慢你!” 沈棠苦笑一声,安贵妃暂代执掌六宫,傅明珠这位太子妃在东宫愈发肆无忌惮。杏雨是她拨入陶然居的,莫说是绿芜,便是连沈棠这个主子都使唤不动她。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隐隐要爬到她的头上来。 前路难走,她早有预料,华清池那回豁出脸面的勾/引,并未让宋凝厚待陶然居几分。 她上位的手段不正,注定要多受磨难。 …… 许是在华清池受了风寒,宋凝近日睡得极不安稳。 一连数日,他都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连嗓子都变得有些暗哑。 伺候他起居的裴琰见状唬了一跳,着急忙慌的要去请太医,被自家主子拦下。 宋凝抬手揉了揉眉心,回想起方才如梦境般的画面,眸中的神色,就如同寒潭般幽深。 赫然见着华清池内的沈棠,宋凝心里瞬间窜起一股怒火,与此同时,另一股邪火也不受控制的窜上来。 那白的晃人的肌肤,柔软纤细的腰肢,莹润娇嫩的玉足,以及缠绵时滚烫的温度,皆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宋凝嗤笑出声。 是,忠勇伯府的那位姑娘,容貌确实绝色,可这世上,未必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子。 他总不至于,因为她的动人,便食髓知味,夜有所梦。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