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会接受现实,妥协命运,人不能跟天斗。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得不到的东西,拼了命把自己搭进去,该得不到还是得不到。”他短暂的停顿,轻道,“没用。” 他们隔着几米的距离。 许一穿着宽大的灰色外套,风把她的帽子吹歪了,她很瘦,脸也很小,一半都隐在帽子里。她的皮肤很白,唇色也白,只有一双眼又黑又亮,直直看着周至。 风声在耳边呼啸,云层涌动。 天越来越亮,他们清晰的落在天光下。 “及时做出正确的选择。”周至转身继续看暗沉的云海,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小镇。一道河把小镇一分为二,白色的河面泛着灰光,灯光零星升起。房屋在辰光下,渐渐显出轮廓。 “你不用过多的排斥我,我中午会走,以后——如果你不想见,我们不会见面。今天说的这些话,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周至往前又走了半步,抬起头,“你不想认识我,就继续不认识我。” 决定退役,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开了七个小时的车。从黑夜开始走,太阳升到正当空时回到了这个地方。 他过去的人生每天都活在规划里,训练射箭拿奖冲冠军,母亲说他是为冠军而生,他不应该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上。 这是他第一次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七年前你说要教我射箭,要带我进射箭队。既然你记得我,那这话你认不认?你说话还算话吗?” 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至回头看许一。 “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许一单薄的脊背挺的笔直,目光坚定,“我不会离开赛场,腿断了我还有手,若是哪天手断了我就去参加残奥会。那个领奖台,我一定能站到上面。” 第10章 趁虚而入? 周至始终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变得很暗很沉。 许一一颗心坠入深处,仿佛沉入了万米海底,她往后退了一步。嗓子里含着冷风,她身体发冷,攥紧了拳头。 “你现在想练射箭?”周至身后的天彻底亮了,他往许一这边走来,他的目光凌厉起来,注视着许一,“想进射箭队?” 许一梗着脖子,不躲不避的盯着周至的眼,以“是,不行吗?” 周至的长腿跨过栏杆走回来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径直往这边走来。 他身高腿长,许一顿时感受到压力。她把双手坠入外套衣兜,手指跟手心搓在一起,警惕的盯着周至。 “行不行不是用嘴说的。”周至越过许一,拉开驾驶座车门倾身进去取了一包湿纸巾。 许一退后两步,心脏放了回去,跟他保持着距离。风吹的她的衣帽全兜在脸上,遮住了许一的视线。 “要试训吗?”许一抿了下唇,抬手把帽子往下压露出眼睛。 周至抽了一张冰凉的湿纸巾擦着手看许一,直到手指上的烟灰全部擦干净,周至把纸巾扔掉靠在高大悍然的车身上,注视着许一,“敢跟我比一场吗?” 许一猛地抬头。 “敢不敢?”周至的目光平静。 “我不欺负老弱病残。”许一扭头看一边,帽子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只剩下尖瘦白皙的下巴。 “十二支箭,能赢我一支,我手把手教你,把你送进省队。”周至抬腿上车,长腿一支,靠坐在座位上,下颌上扬拉出傲慢的弧度,“敢吗?” 周至在赛场上就是这样傲慢。 许一按着帽子顶,看着周至那张不可一世的脸。风很大,吹的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抿了下唇,“去哪里比?有弓吗?” “后备箱里有。”周至靠在座位上,示意身后的后备箱,“镇上训练场。” 他们隔空对峙,大约有一分钟,许一开口,“你说话算话吗?我赢你一支箭,你教我射箭。” “需要我给你写个字据画个押吗?”周至忽然坐起来,往前倾了下身,手肘压在打开的车门上,黑眸锐利注视着许一,一字一句,“我周至向来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你放屁! 许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录音,递给周至,“录下来。” 周至黑沉的眼注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