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他也说不怨我。” “可我……” 田明芳的指节越发屈起, 她的眼眶仿佛一直这样红, “可我又该如何偿还他舍命救我的这份情?我如今是连死也不敢死, 生怕在九泉之下见到他和他的母亲。” 张显待她情深义重, 张显母亲从来也待她极好。 可这两个人, 都死了。 “明芳姑娘……” 商绒轻唤了一声。 “我思来想去, 还是该为我, 为显郎向那畜生讨个公道,”田明芳说着, 抬起头看她, “今日过后,我便不回桐树村了,我要离开蜀青。” 她将汤婆子归还商绒,用已经被捂得温热的手握住商绒的手腕:“姑娘与我萍水相逢,却为我拭泪,送我糖丸,不厌其烦地陪我说话,我心中……感激姑娘。” 父母已逝,如今在这般陌生的府宅内,也唯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愿听她一遍又一遍地哭诉,又一再对她说,她什么也没做错。 但,田明芳也不打算问她的名姓了。 商绒还没来得及说话,田明芳已松开她的手,转身往那头的楼梯去。 商绒在门口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她忽然转身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匆匆披上披风,将兜帽拉上来,又将折竹的包袱抱在怀里跑出去:“明芳姑娘!” 田明芳已下了几阶,听见她的声音便回过头来,只见那小姑娘被兔毛边的锦缎披风捂得严实,怀里抱了个大大的包袱跑来。 “我陪你去吧。” 商绒在她面前站定。 田明芳有些晃神,还没应声,那小姑娘柔软细腻的一只手已伸来牵住她的手。 “我以前也会有不敢面对却必须要面对的事,” 商绒望着她,认真地说,“那时只要有一位姐姐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心里就会觉得安稳许多。” 田明芳的眼眶几欲湿润,片刻,她握紧商绒温热的手,低声哽咽:“谢谢你。” 官衙早已开始审案,岑照已经乘车先行离开,商绒与田明芳到府门口时,老管家已将马车备好。 街市喧闹,审案的官衙门口今日就更为喧闹,从岑府到官衙只需穿行两条街,乘坐马车很快便到。 商绒还没下马车,掀帘便瞧见了官衙门内挡着百姓再往里靠近的官差,但她还是与田明芳一道下了马车。 走上石阶在人堆缝隙里,商绒看见堂内跪着的几人,单从背影来看,她并瞧不出他们是谁,但其中一人稍稍转脸,她便认出他的眉眼,他的胡须。 是梦石。 是没有断手断脚,身上也干干净净没什么血迹的梦石。 “胡林松,究竟是此人同你说了些什么?你竟不顾你我结义之情,当着知府大人的面,在此污蔑于我?”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言语激愤,怒而指向梦石。 商绒察觉到,田明芳听到此人声音时,她的手指便蜷缩更紧,眼底更有刻骨恨意。 原来那人,便是钱曦元。 “钱曦元,你可不要在此胡乱攀咬梦石先生!我如今已然承认帮你藏尸,你却不敢承认自己嫉妒张显能得岑老先生与山长的青眼,又看上张显的未婚妻田氏,当日诗会,你在竹林里冒犯田氏,张显与你争执起来,你便起了杀心,灌了他那么多的寒食散!这可都是你后来亲口跟我说的!” 胡林松言辞逼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