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继续说下去的,见状觉她似无多大兴趣,闭了口。便如此,二人继续默默过了池园,又经一道长廊,回到新房。阖门,过外间,再入内室,终于,回到了起初的地方。 不过,应也是方才有过那样的一番来回,最初那陌生之感似也消淡了些,他神色已是恢复自如,用带了几分歉意的口吻,对她微笑道:“今夜你我新婚,却这一通折腾,也是没想到的。难为你了。不早了,歇了吧。”再次来到先前那挂衣帽的架前,今夜第三次,他解起了衣带。 这一次却是顺利,很快除去衣带,又自己脱了一袭外衣,剩中衣在身时,他略略转头,望她一眼,见她却依然那样立着,仿佛看自己,再瞧,眼神又好似并非在自己的身上,像走了神,想了想,回身向她走来,停在了她的面前,和她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不过一肘之距。 这应是今夜见面后,二人离得最近的时刻了。 随着他停步,脚步声消失,内室里也再次变得静悄无声,连呼吸和那烛芯被火焰灼烧之时发出的吱吱挣扎之声仿佛都能听到了,而红帐深处的那两道相对的影,看起来竟也似多了几分亲密之态。 “姜氏。” 他试探着,轻声唤她。 那一双本垂落着的睫毛动了动。她应声抬目。 “方才若不是陛下来了,我这里有句话,是想叫你知道的……”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她依然没开口的意思,只望着他。 他仿佛也摸到她的脾气了,能不开口便不开口,也不等她回话,自己接着说:“无论起因如何,你我今日既成夫妇,便是一生之事。往后我必会敬你。你想要如何,只要我能做到,我也必会遂你心愿。” 他向她连道了两个“必”,语气很是郑重。 满室烛辉高照。他说完,注视着她,面上含着他一贯的微笑。见她依然沉默立着,迟疑了下,手微微一动,接着,便缓缓抬起,试探一般,指最后落在了那枚禁锢着她发髻的金簪上。 他欲为她解发。 随着那簪子被一寸寸地抽离,她那一团丰盈的发髻,也慢慢变得蓬松。他没有停,继续一点点,缓缓地替新妇抽簪。 红帐深处,那烛影里的一双人,看去,已是渐显旖旎,莫可言状。 就在他快要将这支金簪抽出,她的发髻也即将失了支撑崩散之时,她忽然有了反应,摆头,脱开了他的手,人也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殿下,方才你之所言,可是当真?”她开口,问道。 束慎徽看了她一眼,慢慢收回他那只被遗留在了半空的手,颔首。 “如此正好。我有一事。” “你讲。” “我想尽快回雁门。” 她这径直的态度,一下便冲淡了方才她最后避开他手而致的多多少少的些许尴尬。 对她提出这个要求,他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面上依然含笑,略思索,随即爽快点头,“一年后,明年再论如何?你也知道,你我成婚,朝廷上下皆是注目。” “一个月!”姜含元接道。 他唇畔笑意消失。盯她一眼。 她神色自若。 “半年吧!半年后,再安排此事。”他迟疑了下,退让一步。 “两个月!” 这下,他仿佛一下被她给逗乐,轻轻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了,就那样瞧着她。 她也看他,目光丝毫没有退让或是犹疑:“殿下,婚既已成,殿下若也信我父女,我以为这并非不可。我一具皮囊,人在何处有何干系?何况我本就是边将,离京还需顾忌人言?” 也不知是被她说服,还是因她语气中的坚决,他沉吟着,终于,抬目道,“我的母妃如今在故地休养身体。这样吧,你暂且安心留下,过些时日,待我京中之事能腾出些空了,我便和你同去探她,结束后,以军情为由,你直接回雁门。这样如何?” “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最迟三个月内,能多早便多早,不会耽搁你太久。”他又添了一句话。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