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和南北两边江湖之中的争斗杀伐。 此番兰涛受皇命潜入南黎,足见北魏皇室对谢繁青夫妇之重视。 “义父与陛下果然还是忌惮九重楼。” 青年说道。 碎玉禁不住咳嗽几声,随后才慢吞吞地道,“九重楼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只是那天山明月周靖丰的声名太盛,他振臂一呼,便多的是所谓的南黎义士应声前来,再者,他身后还有十万南疆军,南疆人诡秘心狠,稀奇古怪的手段更是令人胆寒,他们若从山里出来,于北魏无益,此前周靖丰已立誓不再为谢氏做任何事,但他收的这个学生戚寸心偏偏是太子的元妃,周靖丰不会做,不能做的事,她未必不会,所以她必须死。” 青年闻言,不由触摸了一下放在一旁的长剑,他随即唤了外头的人停车,又对碎玉道:“兰涛此时大概已经跟上去了,我也该去了,你不要跟得太紧,我会留人护着你。” —— 天色初见暗淡,已有夜幕降临之势。 “我们为什么不过业城?如今我们这又是走的哪条道?”徐山霁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询问徐允嘉。 “走南边,撷云崖。” “撷云崖?”徐山霁接过徐允嘉从衣襟里摸出来的地图,定定神在上面找到那处时,他一下抬头,“允嘉兄,你没搞错吧?撷云崖可不敢乱去,那下边就是南疆人的地盘,但凡是做生意的,哪怕是吃皇粮的,谁也不敢轻易走那条道啊,你就不怕南疆人给你下蛊啊?” “蛊虫而已,我也略懂。”徐允嘉说着,手指轻点自己腰间的皮革鞶带间所系着的一只小巧的木瓶。 “……?”徐山霁盯着他那物件看了一眼,也不知为何,后脖颈儿有些发凉,“你这瓶子里不会装着虫子吧?” “哪儿来的?”他又忙问。 “涤神乡的乡使程寺云程大人是南疆人,当初在东陵,他曾赠与我一些,并教了我一些培育的办法。”这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徐允嘉也不避讳。 “好端端的,你学这个做什么?玩蛊虫,你不怕啊?”徐山霁不是没听过南疆人那些蛊虫食人的传说,这会儿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殿下喜欢,程乡使便对我倾囊相授了。” 徐允嘉轻描淡写。 徐山霁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马车,他顿觉后脊骨更凉了,扯了扯嘴角,“……殿下的喜好,还真是……” 或见徐允嘉的目光有些不善,他一下改口,再不敢妄议储君,“没事,没事了。” “走撷云崖是为绕开业城,我们只走撷云崖上的路,自然也不会与南疆人打照面。”徐允嘉再度目视前方。 金蝉枪江西乾的父母虽亡,但他在业城还有个叔父江双年,江西乾刺杀太子妃不成,反倒葬身月童的消息早前闹得沸沸扬扬,此事累及江双年,令其成了如今朝廷仍在通缉的逃犯。 而江双年早年在业城开宗立派,招揽门徒发扬江家枪,早已积攒了一批人脉与忠徒,在业城更是嚣张霸道,但自江双年失踪后,他的无极门也被朝廷搅得四分五裂,那些江家门徒说不定还在业城藏着,便是那江双年也是极有可能回到业城。 江双年未必真疼他的侄儿江西乾,但他无极门败落,他也成了丧家之犬,他对太子,对太子妃不可谓不恨。 此前他们来时路过业城,是做好了伪装并且北魏枢密院的人还没发现他们的行踪,但此时枢密院的人紧追不舍,难保他们不会将这消息透给江双年的那些门徒,趁此机会来一个两面夹击。 江双年多年扎根业城,无极门虽败落了,但他积攒的底气尚存,若他有心阻拦,只怕会多出许多麻烦。 马车内戚寸心靠着车壁浅眠,她好像做了梦,可是梦里的一切都是朦胧不清的,她什么也记不得。 耳畔添了水声,清泠作响,好像离她很近很近。 “喵呜”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戚寸心只觉得衣袖忽然被拽了一下,她一下子睁开眼,却正见身畔的少年微微俯身,正拎着那只黑猫的后脖颈儿,而它毛茸茸的爪子里透明尖锐的指甲正勾在她的衣袖上,已经勾出了几根线头来。 原来它就是始作俑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