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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一个问句。

    傅辞洲是有多词语贫乏,才能在每次想要关心别人的时候只能问出这三个字。

    祝余抿了抿唇,用了些力气,把唇瓣抿的没点血色。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唇瓣分离的下一秒仿佛直接就会哭出来。

    生气了?傅辞洲抓住祝余的手在空中晃晃,那我跟你道个歉?

    他尝试着哄他,句末音调上扬,带着逗人笑的意图。

    祝余的目光垂在自己被傅辞洲握住的手腕上,然后又抬起来看对方的眼睛。

    傅辞洲的眼里没笑,像是非常诚恳。

    我跟你道歉,你不想提的话我以后都不提了。

    他没想到祝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脾气的人生气起来好像都不好哄。

    咔哒一声门锁的轻响,祝余连忙把手抽回来。

    老陈在办公室里探出个脑袋,看自己班里这俩麻烦精直皱眉头:你们俩不去上课在这干嘛呢?

    傅辞洲把手垂在裤缝,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呃就回去了。

    握了会儿手腕,竟然还给攥出汗了。

    真够可以的。

    祝余扫了傅辞洲一眼,连理都没理老陈一句,脸一偏就走。

    傅辞洲跟在他的后面离开:老师拜拜。

    鲨鱼玩偶还躺在桌子中间,深蓝色的小鲨鱼肚皮朝上,露着两排尖尖牙齿,看上去就像是搁浅在浅滩里的小鱼,可怜的要命。

    祝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瞟了小鲨鱼好几眼,但始终没有把它拿回来。

    就不要了?傅辞洲把小鲨鱼拿过来,捏捏它的鱼鳍,太可怜了吧?

    小鲨鱼动动鱼鳍,撇着眼睛看着祝余,傅辞洲还让它晃晃脑袋,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什么人啊?把他当小孩哄?

    祝余把脸转向窗外,懒得搭理这人。

    负荆请罪。傅辞洲用小鱼捅捅祝余搁在桌上的手臂。

    祝余纡尊降贵看了一眼,发现鲨鱼背上用透明胶绑了两根笔。

    你有毒吧。他把自己的水笔从鱼背上薅了下来,然后又拿过小鲨鱼重新抱在怀里。

    傅辞洲抿唇一笑:不生气了?

    祝余按着鲨鱼头,重新趴回桌子上。

    他想了想,自己其实压根就没在生傅辞洲的气。

    他只是惊讶于对方毫无预兆地说出了自己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像是被辛辛苦苦堆砌地围墙在某一天突然被人破开闯入,而自己却没有丁点防备和招架能力。

    傅辞洲太笃定了,笃定到祝余压根来不及去否定。

    他有点怕,又有点慌了。

    而傅辞洲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之后就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虽然他也好奇,想知道更多祝余的事情。

    可是一旦琢磨得深了,傅辞洲就会想到祝余冷着脸看他的模样。

    那简直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想起来浑身都难受。

    自己在祝余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因为某句话、某件事就能清空一切,打回陌生人的人吗?

    傅辞洲心里空落落的,也憋着烦闷和酸楚。

    而祝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太想搭理傅辞洲。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星期,等到淅淅沥沥的春雨停了,运动会要开始了。

    傅辞洲报了一千米,最近的空余时间基本都在训练跑步。

    而祝余随便挑了个踢毽子,和许晨这个弱鸡在角落里互相踢来踢去。

    两人下课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而上课的时候祝余又抱着鲨鱼打瞌睡。

    傅辞洲觉得祝余还在生气,可是他也不敢去问。

    而这么一憋,就憋到了运动会前夕。

    简单走个开幕式的流程,这次徐磊没有搞骚操作,老老实实穿着校服走了全场。

    祝余和傅辞洲两人在后排举着班级彩旗,校服裤脚一卷,能把腿长拉成一米二三。

    他俩走一起实在是招人了。

    开幕式墨迹了有半个上午,好在前几天下了小雨,气温还算适宜。

    一堆人聚在一起也不热,叭叭叭听校领导挨个发言。

    只不过平日里学校雷打不动的学生代表换了个人,换成了三班的班委。

    而往日铁打的代表祝余,正蹲在地上低头拨着草玩。

    干嘛不去发言?傅辞洲看老陈在前面管不着他,也跟着蹲下了身。

    我月考又没考年级第一。祝余没有抬头,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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