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临春节前这阵子也得开开门儿——附近老人家还就认死理儿,你给他多少钱去高级美发沙龙,也不如我那把剃刀理出来的好看不是?瞧这两天把我给忙的,一早开门儿,不到这会儿停不下来。” “您可悠着点儿。”晨来有点儿担心姑姑,进了大门,趁关门的工夫,开了灯看看她。 “累是真的累,可是工作带来的满足感可是什么都换不来的。我觉得这比吃药还能帮我。我这几天睡得特别好。”蒲珍说。 晨来抱着嘉宝,有一会儿没说话。 蒲珍轻轻摸了下嘉宝,说:“话说着,成奶奶今儿早上跟我们说了这么个话儿——过了年,她可能得去住养老院了。去那儿什么都好,可是宠物不让带。嘉宝又是满院儿乱跑,自由惯了的。她问咱们能不能收留嘉宝。” 嘉宝在晨来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晨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看它发亮的眼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我来养它。” 蒲珍笑笑,说:“行,就这么着——我和成奶奶说的是,要是你不养,我来养。可是我跟嘉宝呀,难保谁给谁送终,所以还是你来养比较合适。” 晨来知道姑姑是说笑惯了的,听见这话还是哼了一声。 走进内院里,她看见上房和厨房里都亮着灯,再走近些,闻到油炸食物的香气,把嘉宝放下来,先往厨房跑去。嘉宝脚跟脚紧随其后,晨来到了厨房门口,嘉宝也到了。 厨房里油锅“哧啦哧啦”正响,柳素因轻快地哼着歌儿,听见晨来叫她,一回身倒先看见嘉宝了,笑着说:“看好了嘉宝,我这儿正做熏鱼呢……来一块儿?” 不用她说,晨来已经伸手从旁边的大盆里拿了两块,回手递给蒲珍一块,说:“您怎么能忙到这会儿啊!” “就这点儿了。没有很晚嘛。”柳素因笑着看看晨来和蒲珍,“你们俩倒是一起回来了——来来你这件大衣不错啊!” 晨来塞了满嘴的鱼,被母亲一说,还没等出声,姑姑的手已经伸过来,轻轻抚着大衣的面料,长长地“嗯”了一声,说:“这是相当不错——以我对你女儿选衣服眼光、和抠门儿程度的了解,这件大衣,不,还有里外里的这衣服,来路可疑……” “可疑什么可疑,过年了买新衣服不行啊?”晨来终于空出嘴来,急忙道。 “不是不行,而是,你什么时候要舍得这么花钱了,那我得去雍和宫烧香了!”蒲珍笑道。 晨来也笑,“有人给买,行了吧?就等着我这句话!” “谁呀?”蒲珍和柳素因异口同声。 晨来想了想,说:“过阵子带回来给你们看看。这会儿别问了,好吧?怪难为情的——我爸睡了吗?” 柳素因和蒲珍交换了个“早知道你会转移话题”的眼神,说:“睡了,今儿有点儿费神,睡得早。” “我先去换衣服了。”蒲珍说着要走,晨来把大衣和背包交给姑姑,只留下了手机。蒲珍笑笑,先走了。 晨来去洗了手,回来帮母亲拿着笊篱,问:“爸爸是复健累着了?疯子今儿还特地给我留言,说让我看着点儿爸爸,运动别过量,别有损伤……疯子回去就病了,还惦记我爸。”她说着顿了顿。 “小鱼儿怎么了?他晚上看了我发朋友圈晒做得年货,还留言说幸好走的时候从咱们家拐走好些东西,要不然要馋死了——唉,怎么说呢,到底不如这样现做的好吃不是?我还说等下回回来,让他再来,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可是话是这么说,又不知道什么年月喽……在那边也是辛辛苦苦当医生,哪儿能老像这次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柳素因自顾自说着,给油锅里的鱼翻着个儿。“你爸爸呀,倒不是复健累着了。他没人盯着,可会偷懒,美其名曰是快过年了得放放假,什么事儿都得过了年!可是你看,人家找他做鉴定,他可从不说过了年。今儿下午人带着两幅画上门来给他瞧,在外头院儿里谈了好久。人走了,他就有点儿累。你琢磨呀,这可不是!别说这东西本来就费神,他从生了病到现在,也没一坐好几个钟头,不累怎么着?” 晨来皱了下眉,说:“我不是说……” “人家事儿挺着急的……我知道你不放心。他们看画的工夫,我也在场,倒没有什么。我还拍照了。你看看我手机。”柳素因向晨来转了转身,示意手机在围裙兜里。 晨来伸手拿了,翻看照片。母亲知道规矩,没有拍画作,正经拍了客人和父亲的合影。她看着客人的相貌,非常端正,且似曾相似。 “人的谈吐很文雅,也很客气,对你爸爸很尊重的……他明儿下午再来一趟,还有一幅画想请你爸爸掌掌眼。今儿的劳务费人家付的现金。不太多,不过也不少。”柳素因见晨来不出声,又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