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地方。” 李大妈“嗯”了一声,确实有不少外地人闹过这种不辨方向的笑话,她神色稍缓, 又问:“您要找的是哪户人家,姓什么?” “姓何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是替他家女婿捎东西的。”戴誉被问一句答一句。 老何家确实有个女儿跟着女婿去了外地工作,事情对得上。 “您跟我来吧,今儿没什么事,我带您过去。”李大妈的语气放松下来,提醒道,“以后不认识路不要在胡同里乱窜,不然又得被人核实身份。” 戴誉喏喏连声,一脸受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不一会儿就在何家的红漆木门前停了下来。 伸手去推院门没推开,敲门也没人应声。 李大妈只好转向戴誉,无奈道:“估计这老两口又到后海钓鱼去了。其他人都上班,您下午再来吧。没有个把小时,这俩人回不来。” 戴誉只觉心中一轻。 他刚被这位大妈盘问得心头惴惴,只想找个地方先平复一下心情再说。何家没人他正好可以出去缓口气再来。 李大妈琢磨着他一个外地人可能不认识路,非常热心地推荐了什刹海沿街的茶馆给他。 “点壶茶能靠俩小时,您就到那消磨时间去吧,还能看看风景。” 戴誉与大妈道了别,看看手表,这会儿若是去别的地方,往返一趟太耗时间了。干脆就听居委会大妈的建议,去后海那边随便找个茶馆坐坐。 让他没想到的是,六十年代的后海居然已经很热闹了,临水安置着一个挨一个的露天茶馆,已经隐隐能看出后世酒吧街的雏形。 虽是工作日,但在茶馆喝茶的人还真不少,熙熙攘攘的,根本没有空位。 让老板安排着跟人拼了桌,坐到略显破旧的藤椅里,戴誉随便点了一壶能叫的上名字的龙井,又配了个杠子饽饽,就算安顿下来了。 跟他拼桌的是两个跟戴父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看着有些清瘦,但很有精气神,不大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另一人蹙着眉,一脸苦相,说会儿话就要将眼镜摘下来用衣摆擦两下。 同在一桌坐着,即便戴誉不想听人家聊天,谈话内容也自然地飘进了他耳中。 眼镜男明显是求着八字胡帮忙的,这八字胡一直不吐口,两人谈了没几句话就不欢而散了。 待眼镜男离开,八字胡喝口茶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连壶好茶都不舍得点,用碎茶沫子应付我,谁能给他帮忙。” 旁边桌的一个叼着旱烟的大爷,笑呵呵接茬:“你这拉房纤儿的营生都十来年没干了,谁敢放心把事交给你,蹭壶茶沫子喝喝就不错了。” 八字胡跟那人笑骂了两句就不再多言,转头发现戴誉正一脸兴味地看热闹,不禁跟他搭话:“您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戴誉点头,“来串门的,吃了个闭门羹,在这边等会儿。” 见他茶杯空了,戴誉拎起自己的茶壶给他倒了七分满,邀请道:“您尝尝我的茶。” “嘿,今儿是碰上大方人了!”八字胡也没客气,端起茶杯就喝。 戴誉见他喝了茶,边掰杠子饽饽吃,边与他闲聊:“刚听说您以前是拉房纤儿的?” 拉房纤儿的就相当于后世的房屋中介,解放前,想在北京城租房买房,都得找这些人。 “呵呵,都是老黄历喽,现在大家直接去房产交易所交易,用不上我们拉纤儿啦!”往日风光不再,八字胡也有些唏嘘。 他盯着戴誉看了一会儿,挑眉问:“您想找房?” 能干他们这行的都是人精,眼力好得很,戴誉一搭茬,他就敏锐地给出反应。 戴誉没有正面回应,只说这附近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随便问问。 “您是不是已经去交易所看了?没有合适的吧?”八字胡自以为猜对了,嗤笑道,“这一片过去都是大户人家,谁没事能随便把祖宅卖喽!” 虽然政府已经不让他们拉房纤儿了,但是干了几十年的营生哪是说丢就能丢的。他对这一片的房屋情况,还是门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