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 抿了口茶,八字胡劝道:“您呐,就别费心找了,找不到!空置的房子都归公家了,现在哪一个四合院里不是好几户租户。看您这做派也不像能挤在那种地方的人……” 戴誉说了何家那边的地址,问:“外四区那边就没有空置的房子?” 八字胡摆手:“有倒是有。一个资本家的五进四合院一直闲置着,前几个月到期,已经被收归国有了。除了他家老仆还占着个后罩房,听说其他院子都打算出租。” 戴誉好奇地问:“主人都走了,仆人还能占着房子?” 八字胡叹口气,“那家人还算仁义,走之前把后罩院都给了那老头,让他在那养老。不过,主家一走,政府的人天天上门去问,估摸着是被吓着了,现在直接搬去城南跟着侄子住。” “那他的房子怎么办?” “就先放着呗,反正已经是他的了,他爱住就住,不爱住就不住。政府拿他也没办法!”八字胡幸灾乐祸地笑,不知在笑那老头,还是笑别的。 戴誉暗忖,那大资本家将后罩院留给老仆,多半是想让他住在那,顺便看守围墙里的金子。没成想,这老头被人吓蒙了,干脆就不回去住,这才让赵学军那厮钻了空子。 不再围着房子的话题打转,戴誉重新给八字胡倒了茶,又自然地聊起京城风物。待得一壶茶水已经被反复冲泡得没有茶味了,两人才停下来。 跟八字胡要了能找到他的地址,戴誉看了看时间,与他挥手作别。 刚才跟人聊天,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是来送东西的,但毕竟是第一次上门,空着手总归是不太体面。 在附近找了个卖副食品的商店,根据售货员的建议,买了一份京八件点心,就打算重新回何家去。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戴誉其实是想趁着天黑再去看看那个资本家的后罩院的。不过太晚登门实在是不礼貌,他只好避开人家吃晚饭的时间,早去早回。 何家的院门半掩着,这次显然是有人在家的。 在院门上敲了敲,便听里面有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短发女青年的脑袋。 那女青年看上去二十来岁,面上还有点婴儿肥,视线在戴誉脸上打个转,客气地问:“同志,您找谁?” 戴誉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不待他将东西递过去,就见那女青年唰地窜回院里,冲着里面喊:“爸!妈!我大姐托人送东西回来了!” 没过几秒,有个低沉的男声呵斥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毛毛躁躁的,客人呢?就被你那么晾在外面了?你的礼貌教养呢!” 戴誉在门外立着,不多时便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身量不高但很健朗,看眉眼与何大夫有几分相似。 主动报了姓名,又将来意说了一遍,戴誉将东西递过去就想离开了。 他在何大夫那里还有个雷锋的马甲。谁知道她在给父母的信里到底有没有提到他这个来送东西的人…… 万一说了他叫雷锋,那他到底要怎么跟外公外婆解释? 不过,夏露的外公显然是很懂礼数的,不顾他的推辞,执意让客人进门喝杯茶再走。 已经喝了一肚子茶的戴誉:“……” 对方太过热情,戴誉无法,只能先跟着对方进了门。 何家的宅子是一座三进四合院。进了大门有一面遮挡外人视线的独立影壁,过了屏门,穿过前院和垂花门才是主人所住的内院。 内院的朱红廊檐下摆放着许多绿植盆景,院落一角还被开辟出了一小块菜地,各种时令蔬菜长得正旺。 夏露的外婆坐在院子的石桌前,穿着一身纺绸的蓝色长袖套装,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挽成一个矮髻,眼角笑起来有着明显的褶皱,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利索的老太太。 外婆见了被老伴引进来的年轻人,主动从石凳上站起身,笑着拉过他的手寒暄:“下午就听居委会的李大妈说,之前有个长得特别英俊的小伙子来家里吃了闭门羹,这么一瞧,果然很俊!” 戴誉谦虚两句,就被夏露外婆领着去正房的藤椅上坐下。M.fEngYE-ZN.com